刘昊会哭的。
莫惊春有些无奈,他本是想牵着好姑娘往陛下那里走,但是奇怪的是,缰绳一动,原本非常听话的骏马却死死地扎根在那里不肯走了。莫惊春攥着的缰绳不能够将她扯开,反倒是她低下脑袋,一个马嘴咧开猛地咬住莫惊春的袖子,不断将莫惊春往后拖。
莫惊春被她扯得踉跄了几步,手撑在马腹上,奇怪地说道:“怎么……”他停住。
手掌贴着的地方,在微微颤抖。
她在害怕。
莫惊春沉默,试探着往前走了几步,可只要他走出一点,她都会不厌其烦地叼住莫惊春的袖子,然后再将他给扯到后面去。
如是再三,莫惊春的袖口都要被她扯烂了。
……是正始帝。
好姑娘害怕陛下。
莫惊春觉得好笑,更觉得荒谬。
这匹马是当初莫广生特地给莫惊春跳出来的骏马,虽然是个姑娘,可是丝毫不逊色其他的骏马,而且非常通灵性,乖巧得很。
就是偶尔不能出去跑的时候,会有点焦躁。
家里马厩的挡板都被她踢烂无数遍。
莫惊春轻声说道:“她怕您。”
多奇怪。
一个是人,另一边,是马。
截然不同的两个物种,她居然会害怕陛下。
仿佛再行一步,都是深渊。
正始帝停在不远处饶有趣味地打量着好姑娘,笑意盈盈地说道:“寡人有什么可怕的?你们可是有三人一马,而寡人只有一人。”
莫惊春斜睨他一眼,“陛下只需要一人,就能抵得上前千军万马。”
正始帝:“夫子,还是在生气?”
这其实是清河王之事后,他们两人在私下的第一次碰面。
莫惊春垂下眼皮,淡淡说道:“臣高兴与不高兴,于陛下而言,怕是不重要。”不然那一日,正始帝便不会在莫惊春抗拒的时候,强要他动手。
正始帝轻笑了一声。
莫惊春觉得手底下的皮肤猛地一颤,马蹄刨坑的频率越来越高,好姑娘的情绪也越来越焦躁,他几乎都能感觉到她对陛下的敌意。
如果不是莫惊春一直紧攥着好姑娘的缰绳,而且手指一直在安抚着她,让她勉强平静下来……不然这马怕是要朝着陛下直冲过去。
逃跑可不是她的性格。
“夫子这话却是错了,正是因为寡人在乎夫子,方才要如此行事。”正始帝朝着莫惊春步去,言辞平静,“这是为了夫子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