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私刑不私刑,就算陛下真的亲手杀了他们几个,也不是不可能。
袁鹤鸣看着莫惊春半点反应都没有,嘟嘟囔囔地说道:“你怎么一点都不惊讶?”他听到的时候都大吃一惊。
莫惊春夹着菜吃,淡淡说道:“你是第一日看着陛下登基的吗?当初他登基的路上,本就铺满了血色。如今那几位,会有这样的下场,也理所应当。”
袁鹤鸣微眯着眼想了片刻,倒也是如此。
他叹息了一声,叼了块肉含在嘴里,含含糊糊地说道:“其实据说出事的是四……庶人,他不知在陛下面前说了什么,好像是提及到了哪个人的名字,说恨没有调动人马将那人杀了云云,当时隔着远,也都没听清楚说的是哪个。结果陛下听了只作不声不语,却猛然暴起将他的舌头割了下来——”
说到这里,袁鹤鸣猛地打了个寒颤。
“……饶是这般还不够,听说陛下走的时候,四……庶人只剩下一口气,人都差点没了。陛下强下令吊着他那口气,直到最后一日。”
这简直是生生的折磨。
手脚尽断,舌头齐裂,却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莫惊春听得遍体寒意,沉默了半晌,他连吞了两杯热茶,好像这样才能驱走身体的冰凉。他把玩着手里的杯盏,听着袁鹤鸣在边上絮絮叨叨。
“陛下已经除孝,又废了太子妃。如今宫中空荡荡,就只有一个小皇子。不知有多少大臣权贵都铆足了劲盯着后位,希望能够将自家女郎送进宫中。可我瞧着……陛下却是不能够乐意。”
莫惊春轻声说道:“宫里进人,本就是常有之事。”
只不过他看得出来,最近一两年内,帝王该是不会在这件事上心。除了他自己不愿外……莫惊春吞着苦笑,或许还能再加上一个他。
袁鹤鸣:“你都说了,陛下是个强硬的性子,愿不愿意,可不是得听陛下自己的意思吗?而且你也别总说陛下,你自己呢?”
“我什么?”莫惊春挑眉。
袁鹤鸣:“听说你府上,多了位小女郎?”
莫惊春大方承认,“是我女儿。”
袁鹤鸣虽然心中有猜测,得了莫惊春承认,登时一拍大腿,“你这不声不响什么时候就有了小嫂子?”看起来不像他的性格。
莫惊春推了他一把,似笑非笑地说道:“她是惠娘的女儿。”
袁鹤鸣心中一跳,奇道:“可当初不是?”
莫惊春不紧不慢地说道:“当初惠娘的身体弱,生下来的孩子也极瘦弱,家中算过命,说是得避难,便对外宣称孩子夭折,其实是送到佛前养着。如今过了那个坎,孩子也养住了,这才带回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