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惊春说的也是常有之事。
袁鹤鸣虽然觉得有些古怪,但大体上说得过去,也没有深究。借着突然得知此事的由头,说是今日之宴便做贺礼,要与莫惊春喝得不醉不归。
最后自己软倒在桌子下面去。
莫惊春:“……”自己能把自己喝醉,他也实在是能耐。
他将袁鹤鸣搀扶起来,送进袁家的马车。
袁家车夫已经对自家郎君的德性淡定自若,甚至还问过莫惊春是否要先送他回去,莫惊春摇头让他们先行,自己一人不紧不慢地沿着坊市在走。
卫壹就跟在他后头。
原本莫惊春出入是不一定有人跟着的,毕竟他来来往往,也就那几个去处。只是出过事情后,卫壹便再没有让莫惊春单独一人过。
他也不知道陛下是不是对他下了什么旨意,为了不为难卫壹,莫惊春也没有拦着。
卫壹的气息很是内敛,如若不细察,有时都不知道身边跟着一个人。
临近除夕,坊市内热闹得很。
即便是入了夜,也会有好顽的郎君女郎乘着香车出行,时至年关,正是宵禁暂停之日,也便是一片热闹景象。
莫惊春穿行过闹腾的街道,回到家中时,桃娘和莫沅泽还在他的书房内。
最开始是莫沅泽在教桃娘认字,久之,为了能够满足桃娘日渐增长的知识渴求,莫沅泽只能不断地再去求问西席先生。西席怕是头一回面对这位小郎君的求知若渴,原本还喜出望外,后头得知内中因果哭笑不得,问过主家意见后,倒也将桃娘一并收作学生。
有了桃娘一起读书,莫沅泽倒是比之前还要专注一些。
只是他毕竟不爱此道,在莫广生回来后,莫惊春就将小孩的想法告知兄长,莫广生沉默半晌,笑着说道:“他要是愿意,自无不可。”
自此,也算是过了明路。
徐素梅虽是无奈,却也没拦着,只是让莫沅泽功课不能落下,这读书写字总不能糊涂。
“阿耶,这是我今日的练字。”
桃娘看到莫惊春回来,高高兴兴地拿着刚刚写完的大字扑入莫惊春的怀里,一个不小心,还未干的墨渍染在莫惊春的袖口,就连写好的内容也糊了些。
桃娘愣住,小脸看了看莫惊春衣袖上的污浊,再看了看已经花了的大字,要哭不哭地皱着小鼻子。
莫惊春笑着将她抱起来,往屋内走去,“都这个时辰,怎么还不睡觉?”
他看着已经花了的大字,便又说道:“阿耶陪你练,练完一张后,便去歇着可好?”
桃娘窝在莫惊春的怀里上下点头,然后蹬着腿下来,跑去取新的白纸。莫惊春拍了拍莫沅泽的肩膀,看着他脸上的墨痕,真心实意地说道:“辛苦了。”
家里只要这么两个孩子,眼下还未到分席坐的年纪,桃娘也爱粘着莫沅泽,倒是真让他有了点做兄长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