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哟,也轮得到你来选?你到哪都是擦酒瓶子的!”
八卦到最后演变成了人身攻击。李牧听见梁川不经意地轻咳一声,大家瞬间噤声,不一会儿便作鸟兽散了。
“李牧,”梁川叫他,“差不多了,你可以下班了。”
李牧把洗好的杯子整整齐齐码好,这才抬头看了一眼时间,“也才一点半。”
“你是不是熬夜有瘾啊。”梁川闷笑一声,刚才的八卦想必他是听到了的,但脸上却不见任何恼怒的表情,“听说朱珠是去花朗做调酒师了。”
“……”李牧不知该如何应答。
“她确实有点水平,但也不至于能立刻做到这样的位置。”梁川不咸不淡地评价,“你呢?是不是也有点心动?”
“……说不心动我就是在撒谎了。”李牧对上梁川的眼睛,神色坦然,“但我知道自己现在还有很多问题。”
“是嘛。”梁川本来想挖苦他两句,没想到李牧自己先把弱点抛出来。如果真要这样说梁川反倒不好意思了,半晌,他讷讷地,“……能有自知之明倒也挺好。”
朱珠离职手续办得很顺利。本来酒吧就是各种小微企业,不像那些大公司七审八问,顶多扣点钱,最后也就放人走了。
赵升焉录用朱珠也不全是因为李牧的推荐,而是真的对她满意。他对朱珠这样的人居然也在狄俄尼做服务生表示惊讶,摇着头连说好几次梁川真会埋汰人。
这些都是朱珠告诉他的。
跟他同一批进来的,都已经率先走向了李牧向往的岗位。
羡慕吗?说不羡慕肯定是假的。
但机会是李牧自己放弃的,也怨不得别人。
李牧将酒瓶子一一摆放整齐,舒了口气。店里的人几乎走得一干二净,他伸了个懒腰,准备回家。
花都夜色正浓,春风沉醉的夜晚,晚风带着熏人的暖意。李牧关了店门,准备先去不远处的M记休息一会儿——他租住的地方离这里还有一定距离,走路太远,也没有夜间巴士。李牧的下一步计划就是买一辆电瓶车,这样晚上就可以直接回家了。
“嘟嘟。”车喇叭在李牧身后叫了两声,李牧下意识地避开,车辆往前开了一点儿,在李牧身旁停下来,“晚上好,上车吧。”
斑斓的灯光落在岳人歌的肩头,深褐色的长发披散在他的肩头,酒红色的丝绒衬衫如同盛放过度的玫瑰,墨镜挂在鼻梁上,一双宝石绿的眼睛似笑非笑。李牧冲岳人歌摇摇头,“不了岳总,我很快就到。”
“我说上车。”岳人歌没有将车开走的意思,“顺路。”
李牧犹豫了一下,拉开车门,坐在副驾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