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川没点明,但李牧知道他在说哪件事,有点惭愧地低下头。
“李牧人挺聪明的,眼里有活儿,思路也比较活络。和我们几个调酒师的配合还算到位。”艾米接过话茬,“就是有时候不太主动跟我们沟通……比如说明明自己暂时没有住处,也不主动跟我们提。”艾米瞟了岳人歌一眼,小心翼翼地,“不过李牧还是比较吃苦耐劳的,这一点大家都比较认可。”
李牧听得脸上一阵冷一阵热,这两位打了头阵,其他人的话匣子也就打开了。你一言我一语,说了不少,李牧越听心里越沉。每个人都能说出点内容,而且基本没有重复,对李牧的评价都还算贴切。
从擦杯子的方法,到切水果的落刀;从摆放椅子的方式,到接待客人的态度。李牧的一举一动被放在放大镜下,一寸寸审视。挑剔的同事们七嘴八舌:这里不太行,那里不够好。李牧脸上僵着笑容,背后的冷汗已经淌了下来。
他不过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实习生,一个平平无奇,在酒吧里最底层的存在。他以为这三天不过是走走过场,要录用谁,老板自己心里已经定了。
但他错了。
大错特错。
李牧的优点很多,缺点也不少,等一圈人说完,他差不多也被批得体无完肤。岳人歌全程静静地听着,脸色平静。过了一会儿,他说:“接下来说说朱珠。”
“紧张吗?”李牧抬起头,对上岳人歌那双微笑的眼睛。
初步讨论完毕,岳人歌让两位实习生回避,由梁川主持,对他俩去留的意见进行统计,超过三分之二以上同意就能留下。
朱珠去上了厕所,李牧坐在会议室外的长椅上,有些茫然。
李牧见是他,苦笑了一声,“岳总,您觉得呢?”
“会紧张就是好事。”岳人歌拍了拍李牧的肩,“会紧张,会担心,说明你还会在乎,还能听得进别人的意见,也就还有成长和进步的空间。”
漂亮话谁不会说。岳人歌说这些话自然有他的魅力与说服力。只是李牧现在没有这个心情,他只是苦笑。
“你为什么选择做这一行?”岳人歌给他递了一支烟,李牧谢绝,他并不生气,自己叼了一支在嘴上,而后伸手往西装内兜里摸打火机。想起酒吧内禁烟,又悻悻把手缩了回去。
“面试的时候川哥也问过。”李牧说。
岳人歌挑眉,“川哥问得,我问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