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庄云流匪夷所思地问。
捏着手机的手指渐渐用力,宴蓝心想豁出去了。
“我今天喝了点儿酒,刚才不太清醒,本来是要打给周鸣,跟他开个玩笑,结果一时手滑……”
小区外,宾利欧陆停在路边,庄云流坐在里面,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心里咯噔了一声。
喝酒、周鸣、玩笑……
一瞬之间,他想到了宴蓝喝酒之后的模样;
想到了宴蓝只会跟极熟极亲密的人开玩笑;
想到了宴蓝最初在电话里依赖的语气;
想到这一切的对象根本就不是他……
而是周鸣。
他的声音颤抖了,“你、你说真的?”
“嗯。”宴蓝连个正常的停顿都没有就应了。
像一支箭戳进了心头,庄云流的声音抖得更加明显,“你、你现在和周鸣是什么关系?”
寂静的深夜里,狭小的车厢内,庄云流头顶冒汗,清楚分明地听着自己擂鼓般的心跳,听着宴蓝在这鼓声中轻轻地说——
“与你无关。”
就像离婚那晚一样,明明什么都没说,却又好像把什么都说尽了。
庄云流觉得自己在掉血。
明明是大夏天,他却一阵一阵地感觉到冷,他的牙齿和嘴唇都在发抖,想说点儿什么,可是很多话挤在那里,却一句都蹦不出来。
最后还是宴蓝先开口——
“抱歉庄总,周鸣找我了,我先挂了。”
然后就真地挂了。
庄云流瞠目结舌地看着手机,从屏幕明亮到渐暗,直到彻底变黑关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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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蓝!宴蓝你现在怎么样?抱歉抱歉我刚才在泡澡泡着泡着突然睡着了醒了出来一看手机不知道怎么回事居然一直没充上电!然后充了电一打开就看见你的信息放心我已经联系医院了现在去找你……”
周鸣发自内心地又愧疚又急切,宴蓝自然不会怪他。
谁不会偶尔发生一点儿意外呢?周鸣对他已经够好了。
好到他甚至可以不事先打招呼就用他搪塞庄云流。
庄云流……大概率不会走,犹豫片刻后,他向周鸣说了刚才的乌龙。
“……啊?!”
电话里,周鸣的语调拐了好几个弯,宴蓝仿佛看到了他那大张的嘴和大瞪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