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退了一步,“行,我不进去,但你跟我说一下晏秋的情况这不过分吧?知道他没事我就放心了。”
“没事。”
“……”郑海容嘴角抽了抽,“你糊弄三岁小孩儿呢,俩字就想打发我?”
“你但凡比三岁小孩儿聪明,会这么些年了还当唐正轩的马前卒吗?”唐观宁不无嘲讽,“你以为他拿你当朋友?可不可笑,在他眼里不过就是一个听话的工具人而已。”
这话听起来过于刺耳,郑海容的脸一下涨红了,“你……你胡说八道!”
“我是不是胡说你真一点感觉都没有?”
“我……”
“晏秋没事,只是过劳导致的昏迷,我的人我会照顾好,用不着无关的人来横插一脚,郑总,你要是还聪明,就闭上你的嘴别乱说。”
唐观宁说完,开门走进病房,把一脸错愕的郑海容留在外面。
姓郑的脑子是不太灵光,但还没傻到他把话说这么清楚了,还一厢情愿相信唐正轩。
这俩狼狈为奸的狐朋狗友,他一个都不会放过,在收拾之前,看一出狗咬狗的好戏——不亏。
从门口走到病床前的短短一段距离,唐观宁已经调整好情绪,换上了一副温和的面容。
护士离开后,他在床边坐下,手指轻轻抚摸着梁晏秋的面颊,珍而重之,像是对待无价的珍宝。
他的、珍宝。
只能属于他,谁都夺不走。
他还需要更强大,强大到能够为他在意的人遮风挡雨,梁晏秋只需要做自己喜欢的事情,站在光芒璀璨的地方就够了。
他的光照亮着别人,也照亮着他。
而他跟别人的不同之处在于,梁晏秋给的,是他唯一的暖光,在对方伸手拉他出泥沼时,他就不会再放手了。
他不愿意将梁晏秋拉落进黑暗和泥泞,只好努力一些、再努力一些,努力走到对方身边去,和他爱的人一起站在阳光下。
为了他爱的人,他愿意多喜欢这个世界一点。
梁晏秋睁开眼时,被并不刺眼的初秋阳光晃了神,他眨眨眼,视线里是逆着光的唐观宁。
对方握着他的手,眼神颤动,光斑在那双沉静的眼眸里跳动,仿佛从树荫里漏下的斑斑光点,明朗、好看得不可思议。
梁晏秋下意识牵起唇角,“对不起啊,让你担心了。”
昏迷前,意识停留的最后一瞬,他只看到了唐观宁的身影,对方仿佛全世界崩塌了一样的眼神,长久地停留在他的脑海里。
让他心里生疼。
他甚至不知道醒过来怎么面对唐观宁,然而真的清醒了,看见跟前的人,言语像溪水一样自自然然地流淌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