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这条微博时,任钦鸣就坐在阮颂身边。
两人双双坐在医院阳光充沛的花园里,背后是阮妈妈岁月静好,丝毫不受打扰的病房。
任钦鸣偏头问他:“你当时是因为阿姨的医疗费吗?大三的时候。”
纵观阮颂整个人,能要挟到他的只有这个了。
阮颂嫌头顶的阳光太刺眼,抬起一只手遮挡:“昂,就缺钱。”
那时候的袁印海可以说极有耐心,大概也是知道他警觉敏感,从大一接近,大二邀进工作室,一直到大三他母亲生病开始需要大量用钱,才终于瞅准机会翻脸。
如果说大二在一起那年是他们两个最快乐的时候,那大三就是噩梦。
“你不也是因为我妈拼命接戏。”阮颂将脸上挡出阴影,微微皱眉扭头看任钦鸣,“他告诉我有一个很好的出国机会也是那个时候。”
说只要代笔完成剧本,出国交换的名额就破格划给他。
任钦鸣最开始出道是为了抄近道,但后来就成了挣钱供他妈看病,想要送他出国读书。
没日没夜在剧组之间跑,一开始当群演跑龙套一天就只两三百块顶天,后来抢上点正儿八经的配角,收入才稍稍涨上去点。
任钦鸣每天回到租房都累得像狗,陪阮颂说不了两句话就会在客厅沙发睡着,疲惫全写在脸上。
医药费压死人,阮颂都没办法让他歇一歇、休息一下,自己也会打着A大的招牌出去当家教给高三的孩子补课。
那时他们在一起,也住在一起,但实际说话的时间少得可怜。
所以当袁印海说能帮阮颂介绍项目,阮颂连犹豫都没犹豫就答应了,电视剧一共四十集,因为他是学生每集给到的报价只有三千。
阮颂又哪里能知道别人实际给到袁印海的报价是每集三十万,只是欣喜三千一集足够解他妈妈看病的燃眉之急。
后来袁印海给他结钱结得勤,基本过一集就会给他结一集的钱。
阮颂知道这样不合规矩,是袁印海私下给他垫的,心里还非常感激。
直到有一次他偶然听见袁印海跟制片方那边讲电话,坐地起价,想要抬报价才知道事情跟说好的不一样。
他不仅是最廉价的代笔,甚至根本不会拥有署名权。
听见这些,任钦鸣脑袋上狗耳朵打蔫,弯腰驼背倒头枕到阮颂肩上:“……你应该告诉我的。”
公园里还有好多病人活动着,阮颂也没推开他:“怎么告诉你啊,累得公粮都交不上,有好几次你脱我衣服脱到一半睡着了,忘了?”
任钦鸣枕在他肩上没了声,静了好半晌才道:“我是不是挺没用的。”
在阮颂最需要他的时候不在,现在阮颂解决麻烦也帮不上什么忙。
阮颂依旧不吃他矫情这一套:“还要怎么有用,我要是不给袁印海当廉价劳动力,你转头就要去卖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