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者名叫温染,我们发现他的手机里只存了你的电话号码。”女警员向她展示温染手机的通讯录界面,而后交给她四枚信封,“很抱歉我们擅自拆开了他给你写的信,大概明白了事情的缘由,本案几乎没什么疑点,这条路应该是你弟弟自己的选择。”
萧雪失态地呢喃:“不可能,他如果有任何异样,我一定会察觉到的。”
“我们从小一起长大……”手脚并用爬到温染床边,萧雪着急地攥紧他的手——肤色早已泛青,触感又冷又硬。
“不可能的,不可……”萧雪凝视着温染的脸,蓦地止住话音,耳畔适时地响起一声温柔的“姐”。
-“你怎么突然喊我‘姐’了?”
-“你不是一直都希望我这么叫你吗?”
身上的鲜活气刹那散去,萧雪死死地拉着温染,垂下眼没了动静。她的内心还在向命运乞求,虚妄且徒劳。
“他是被谋杀的。”萧雪打掉女警员伸到她面前的手,寸步不离地守在温染身边,含糊不清地咕哝着话,“他是被那个人一刀一刀杀死的。”
警方给足了萧雪缅怀悼念的时间,之后强行将她拖出门外,用警戒线封锁住了现场。
踉跄着走出筒子楼,天色与来时一样,头顶上空仍旧堆砌着化不开的灰暗。萧雪捏着手里的信封,裹紧外套,妆容花得离谱,有种面目全非的可怖。
经过一张褪了漆色的长椅,摇摇晃晃地坐下身,抹干净脸上的泪水,萧雪将长发别到耳后,拿起写着自己名字的白色信封,取出里面薄薄的信纸。
-姐,我先走了。
将温染的信抵在额头上,萧雪痛苦地哽咽几声,吸吸鼻子继续往下读。
-我确实又给你惹麻烦了,这次可能吓到你了,不过放心吧,我保证,以后绝对不会了。
-嗯……我也不清楚自己为什么会走到这一步,但当我真的动了离开的念头,也就不觉得这个决定很可怕,反倒变得释然、轻松和自由。
-其余的三封信,就有劳你代为转交,然后……帮我陪陪南秋吧。
-不必为我难过,千万不要可怜我,即使你懂我、理解我,但那不代表我的所作所为值得被原谅。
-亲爱的萧雪,你是我唯一的家人,所以请你连同我的那一份,健康地活到老。
-阳光是温暖的,只是我感觉不到了,你替我多感受一下吧。
-弟,温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