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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是天子,天子行令四海,欲行何举,何需他人应允首肯?”韩忠正色道。

只是堂堂天子,虽是为避瘟疫,可在这战乱之时离开金陵城难免会让人觉得他是畏战而逃,甚至还可能打击到各地抗敌的将士们的信心。皇上犹豫着偏首看了一旁安静不语的萧贵妃,忽然开口问她,“贵妃,你觉得秋时东海风景可好?”

萧贵妃谨慎地抬眼看了一眼皇上,就见皇上那双横纹已生,失去锋锐的眼中闪着一种聊聊的期待,仿佛若能寻得他人的认同,他便可心安理得地接受韩忠的建议。她在心里叹息,皇上到底是老了,若在十年前,怕是绝不会这般轻易就被韩忠说动。他失去了年轻时候南征北战的壮志,那颗曾经无限膨胀,睥睨天下,傲视邻国的雄心只余下图求安逸的点点火星。自他开始将重心视野全然放在权术制衡之上时,他每日所思所想,就已渐渐趋向于如何能将他身下皇位坐得久一点,再久一点,如何能将他手中皇权握得紧一点,再紧一点。

一个帝国的强盛与否全系于他们的君主是否拥有一颗钢铁磐石一般永远坚弥不朽的心,皇上老了,他治下的大魏也老了。

“皇上,宫中这瘟疫蔓延的可是极快啊,”不待萧贵妃答话,韩忠再次出言劝说,“倘若再闹一次玉山别宫之事,这种时候可不好说。”

皇上心中一惊,顿时就回想起楚烈设计煽动畏惧瘟疫的百姓包围玉山别宫,意欲篡权夺位之事。前车之鉴,赫然在目,若有人趁着如今乱局,借着瘟疫之事再生祸端,他可是折腾不起。他终是长长叹息问,“那你觉得,谁护送朕东游合适?”

“自然是东乡侯了。”韩忠笑答。

如今皇上所信任的将领要么奔赴战场,要么醉生梦死难堪大任,的确只余下东乡侯一人。

皇上沉默半晌,看了一眼一直垂首静坐的萧贵妃,自宁国公府出事之后,萧贵妃的性子就变得沉默寡言起来,再不如从前那般鲜活动人,让他想起了她当年刚入宫时情形。那时她也是如现在这般谨小慎微,如一只受惊的兔子蜷缩在角落不知所措。她那般美丽,又那般脆弱,轻易就被家人出卖算计,她只有他一人可以依靠。若说一开始他召她入宫,册封她为贵妃只是一时与苏皇后赌气,那么那时他便是真的对她起了怜爱之心,从此越来越难舍下。

“你去安排朕与贵妃东游之事吧。”皇上对韩忠吩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