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赵芸娘的话引得堂外哄然大笑。
任何时候普通老百姓的智慧也是不容小觑的,单独见官谁都没胆,但却知道法不责众,跟着起哄的事非常积极。
“啪~”惊堂木再响,“公堂上被告之人好好说话。”
堂内堂外齐齐噤声,当场静得落针可闻。
官威难测,更何况现在赵芸娘面对的还是老百姓口口相传的破家县令,一声惊堂木又将她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气打击得溃不成军。
她本能的就要将身子佝偻起来。
跟着赵志雄的那十几年时间,他们在各地辗转,乡绅贵人、地痞无赖,惹是生非的人或事不知经历了多少,每次她都害怕得瑟瑟发抖,都是靠赵志雄给别人点头哈腰,伏低做小才能蒙混过关。
以前也没有觉得这样做有什么不妥,但这一次,她刚弯下的腰立马又笔挺起来。
不知怎么回事,这回她越害怕心里却出奇的冷静。
眼前似乎浮现出另外一道完全不同的身影。
待到迷雾散开,她清晰的看到了自己的婆婆。
在柳镇摆摊时,她们遭到了亭长家丁的驱赶,当时她跟大嫂都万念俱灰,婆婆是怎么做的呢?她不仅没有向秦家低头,更没有就此罢手,反倒跟曾师爷斗智斗勇,以低于标价的价格拿下了镇上的地块,很快建房开铺子,李记凭空出现在柳镇,却生意兴隆。
就算是来到了县城,书院伙房承包一波三折,面对钱通的刁难没有退缩,对上钱通的后台也没有乞求,干脆利落的租房搬出来。
现在她们的蜜雪饮在县城里也正打开局面。
这桩桩件件的事,婆婆在解决的时候从没有弯腰驼背!
赵志雄弯腰了,这辈子估计都直不起来,只知道摇尾乞怜,生活得越来越穷困潦倒;婆婆遇事身姿笔挺,自力更生,她们的日子也越过越红火。
赵芸娘立马就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做了。
“望大人明鉴!民妇与秦丽芝的确只有一面之缘。”她挺了挺脊背,让自己的目光能越过软泥一般的丫鬟春柳,才将那日送李延睿入学时在镇上偶遇秦丽芝的事娓娓道来。
赵芸娘本就相貌出众,再加上不卑不亢的态度,和清脆悦耳的声音,哪怕只是叙述一件简单的事情经历,都让人愿意认真倾听。
“民妇所说句句属实。从当日的情形来看,秦丽芝不仅与我无怨,就算是跟我婆婆认识,那也是相谈甚欢,不知这个婢女为何会颠倒黑白。”
赵芸娘温言细语到此为止,目光转向春柳,语气前所未有的严厉,“当日的情形也有不少人全程目睹,我跟秦丽芝从未有过接触,如何能毒害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