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生的话落下以后,徐未然感觉自己应该是被嫌弃了。她赶紧松开手,离他远了些,把椅子往外拉,跟他保持着一个比正常同桌关系要远的距离。
“对不起。”说话时不敢看他。
邢况满不在意地收回目光,身体转回去。
“况哥,”靠墙那边坐着的李章冲这里说:“怎么刚来就逗人家小姑娘啊,人小姑娘脸皮薄,经不起你逗。”
旁边的钱蒙接口:“你怎么知道她脸皮薄,你亲过啊?”
李章甩了他个嫌恶的眼风:“说了别逗她!”
“李章,我发现你很奇怪啊,”钱蒙上下打量他一遍:“怎么老是关心未……”
后面一个字被李章狠狠地捂回了嘴里。
进入高三后基本没有什么知识点要讲,每天都被随堂测验和错题讲解充斥着。上课铃响后吴婷从外面进来,把英语卷子发下去。
薄薄的一张试卷,徐未然需要在凹凸不平的课桌上垫本书才能往卷子上写字。吴婷从讲台上看见,过来说:“同学,是闭卷测试,把书放回去吧。”
“可我垫的是数学书。”
“是书就都不可以的。”吴婷语气温和。
徐未然只能把书本拿下去。
桌面被划得不像样子,坑坑洼洼。她字写得很吃力,稍不留神试卷就破了。
几分钟过去后,一边的邢况突然丢了笔,靠在椅背上看她。
他动作不是很大,徐未然的目光专心致志掉在卷子上,没有注意到他。
邢况以前有过几个同桌,大都坚持不了两天就走了。这女孩也是倒霉,转学过来的时候班里只剩了唯一一个座位,就算想换也换不了。
女孩今天扎了头发,露出一截白嫩细腻的后颈。脸颊两边掉着碎发,发丝柔软。一张脸小巧柔嫩,白得像雪,侧脸温柔得不可思议。身形瘦弱娇小,天生有些怕冷,在大夏天里都还套了件浅绿色的外套。
处处都透着软,像温室里细心呵护的白色茉莉,稍微来一阵风就能把她刮倒。
不知道怎么撑到现在的。
邢况从来不喜欢多管闲事,往日里也轮不到他多管闲事,没等他说什么,那些同桌就自动自发地被逼走了。
只有这一个,明明又娇又柔,说话时声音弱得像蚊子哼哼,好像把声调多提高一个度对她来说都是酷刑一样,偏偏到现在了还能岿然不动地在他旁边的位置上坐着。
脆弱又坚强。
两种极致的反差感在她身上异常和谐地共存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