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宅屋的备用站为 精品御宅屋

第60页(2 / 2)

事消人散,街边看客渐稀,苏音孤零零立在短檐下,半边肩膀已被细雨打湿。

她的伞不知何时掉在了地上,青素素的伞面儿下,初生的春草探出砖缝,细叶如裁,似不胜东风眷顾。

苏音怔忡地站着,也不知过去了多久,直到觉出袖缘的凉意,才瞧见衣袖已然被那雨丝淋得透了。

她被这湿冷的春雨浇醒,抿紧唇,捡起青伞大步走出了巷子。

她要去真武庙。

稚儿童音犹在耳畔,而穿越以来的诸般际遇,则让她浑身发寒。

这总角小儿的话很可能是事实,或,无限接近于事实。

而今再想,当初那一百碗符水,果真是巧合么?

何以苏音总会被送进真武庙?

纵使她只是向店家打听些江湖消息、纵使她只是问药铺伙计有没有“回春丹”或“小还丹”、纵使她犯下私闯民宅、偷盗钱物之罪……

何以最后的最后,总会有人跳出来说她中了邪,一力将她送进真武庙?

苏音抿紧的唇轻轻颤抖着。

打听消息是中邪么?

买药是中邪么?

触犯刑律是中邪么?

这小方县也真是有趣,所有的邪气居然全都应在她苏音一人之身。

马大嫂与牛婶儿撒泼打滚儿满地爬,无人说上半字;百花楼孙玉郎光着屁股蛋儿被龟公打将出来,众人只笑笑便罢;周秀才家小妾偷人被大妇捉奸在床、大闹学府巷,也不过引来一堆看客瞧新鲜。

偏是这小小的道姑,但有一分行差踏错,便立时会被热心群众斥为中邪,弄进真武庙饮符水。

这真武庙与她苏音,到底有何渊源?

若说在此之前,苏音还能将这一切归咎于自已作死,那么在经了今日之事后,她已有足够的理由相信,此皆系人为所致。

百碗符水、动辄中邪,这分明是冲着她一人来的专属剧情。而苏乞儿及诸丐之死,则是事件的余波。

虽不知他们何以会突然化作干尸,但苏音知晓,琴筑飞剑,便是引发这一系列蝴蝶效应的开端。

她改变了二月十七这一日固有的环节,于是,诸事皆变。

苏音紧紧捏着伞柄,手指骨节泛白,一路上埋首疾行,孰料方转上武庙街的街口,她蓦地两腿一软,打了个趔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