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能说:“我不知道。”
周烈静了静,然后他又起身,坐到她旁边去,他将手伸出去,却迟迟没有落下来。
如虹看他一眼。
他局促低下了头:“想不顾一切抱你,但我在想,还是应该经过你同意。”
如虹“噗嗤”一声笑出来。
她推了他一把,看他仰倒在垫子上,她又是一阵咯咯的笑。
她有点醉了。
问他:“你现在身上没有檀香味儿了,可人怎么还像个傻和尚?”
他怔住了,几秒后,也不由失笑。
然后两个人都静了好一会儿。
小绿扒着门,眼巴巴望着客厅的他们,不时发出呜咽的叫声。
离开绿岛之后,他只用了一种方式追寻她——来到她的城市,踏入她的行业。
她其实也用了很多种方式怀念他,比如,狗狗的名字,一整张专辑的歌词。
他将生命里可能出现的所有轰轰烈烈都给了她。
可她却做不到像他那样不管不顾,于是她让感情沉默的渗透在生活每一处。
夜里十二点,如虹家里的挂钟响了一下。
周烈忽然问:“你为什么要和季总解约?”
如虹眯眼看着他。
他脸上看不出情绪。
可她知道,这句话他想问很久了。
她用手随意搔了搔脸颊,努嘴说:“反正不是因为你。”
他没什么表情,又或者有,只是她醉了,看不太真切了。
只听他说:“我知道你不是很开心。”
她皱眉:“你以为你是读心专家啊?”
他很是正色:“但我也知道,我帮不了你。”
如虹心里发涩,她顿了下,“呸”了一声:“这和你有什么关系?你以为你是救世主吗?”
他低头沉默了下来。
她叹了声气:“我和他,都十年了,这十年只有三年是安生的,剩下的七年里,不是在吵架,就是在横眉冷对,或者是担惊受怕……我和他的矛盾不是你能帮得了的,也不是我能理得清的。就算是解了约,我还是理不清。”
周烈静静听她说话,像是一个无邪的孩童在听古老的故事。
她将杯子里最后一口酒喝尽了,喃喃说:“可我还是要解约,我不想被人控制拿捏。我以前想过,他病魔缠身,我熬到他去世,又有什么不可以呢?可是当我有这个念头的时候,我整个人都呆住了,我很害怕,很害怕很害怕……”
周烈顿了顿,抚上她的背。
“你知道我在怕什么吗?”她问他。
他静了一秒:“你怕自己的念头。”
她眨眨眼,嘴唇有些轻颤。
他说:“你不想让他死,对不对。”
她缓了缓,仰头望天,顿了一会,才看着他笑:“是啊,我想让他长命百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