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善缘抬手搂出他的劲项:“看你今天的样子,若是你二人交起手来,那可难收场了。”
她只着一层薄薄的内衫,举手时被子滑落,随着仰头倾身的动作,领口微敞,露出浅绿色的碎花裹肚,薛支上身未着寸缕,被她兜颈抱住,很是不自在,这床本就仅容一人安睡,二人并头更显拥挤,本还有些话要提醒她,但眼下这情形,不知为什么,他竟不想再出声。
床帐里满是药味,夹杂着丝丝清冽的花香,薛支微仰头望着帐顶,善缘仍是抱着他,额头抵在他肩骨上一动也不动,甚至连喘息声也压制得似有若无。
薛支把手掌压在床上,闭上双眼,默念静心诀,待心潮平定,拉开善缘的双手,抓起被子盖在她头上,掀开帐子翻身下床,拾起善缘的裳裙丢进帐里。
善缘捂在被中挠枕,直到听见开门关门的声响才探出头来,长出一口气,双手捂脸,只觉得面颊滚烫,安心之余竟有些遗憾,虽然薛支比她年长不少,但毕竟持戒多年,这男女之事吧,戏里面演的多了,也无外乎亲亲抱抱宽衣解袍,接下来该干什么她多少知道些,但知道的不具体,照常说,细节方面交给男人来就成了。
但她大哥,呵!看今儿这状况,还是别指望他了吧,善缘心想:要她去向有经验的人“取经”,她也做不出来,毕竟女儿家想这些已经算不知羞了,她脸皮还没厚到那种地步,哪天乔妆改扮去书铺里转转吧,什么素女心经、采真机要、龙虎斗、龙阳十八式……这些书名她都记着呢。
想着想着不由噗嗤一声笑起来,翻了个身仰面朝天,捏着鼻子娇声道:“大哥,你去了哪儿呀,快回来,还没够呢!”说完对帐顶吐了吐舌头,起身穿好衣裳,理理头发,下床出账,又骂了句:“没心肝的。”才急匆匆走出门去,在外面没碰到薛支,便自行回房梳洗,躺在床上将这整天所见所闻逐一在脑中过了遍,回想各人的神态、表现以及说过的每句话,就在一团纷乱中渐渐入睡。
往后几日观中无事,戮天行一直都没露面,灵珠认了爹妈,也不再吵着闹着要找师父,张宣公每日开讲大道,督导门人修习,闲时邀客赏景,每件事都做的得心应手。天连决的邀请函一经发出,登时在江东掀起阵阵热浪,戮天行差人传到宫中的奏表迟迟没有回音,也无人再提起这件事。
冷如月决定待天连决过后就离开道清观,带着灵珠去北境,回到当年她与张宣公隐居的渔村过平淡的生活,曹雷也表示年关将至,待忙完药庄的事后就回残人堡,并邀请薛支与善缘同去做客。杜家兄妹的身份无人道破,那日在殿上会谈的事情,就好似没发生过一般。
越是平静,善缘越是不安,想问,但总觉得有一双无形的眼睛从背后紧紧盯住她的一举一动,让她在做任何事,说每一句话之前都会再三思索,似乎又回到了与薛支初见面时的情况。
近来她总觉得每个人脸上都似乎戴着一张假面,把自己武装的滴水不漏,不管是笑是忧,都宛如镜里看花,唯独薛支没变,实则他始终如一,在不在意的人面前已经将伪装变成了习惯,也或许除了求生,他真的对任何事都漠不关心,但善缘已经逐渐的,能从他的眼神中摸出情绪,掌握他喜怒的前兆,也唯独面对他的时候,才会觉得踏实。
第45章 连环套
张宣公居住在道清观期间,城里又闹了两起失踪案,王道乾等人在幽门关附近的小村里逮到一窝贼匪,搜出十来名少女,又根据这群贼子的供词找到其他窝藏点,原来这群贼匪是人口贩子,打着复平道的旗号转移官府的视线,这群贼匪中也有道士,但大多是提前退役的乡兵或在边集贩私货的走商,由边察都司牵头,将拐带的少女偷运过境,倒卖给异地的豪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