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这样,每次你都这样,你到底想用这副嘴脸欺骗我到什么时候?念在你曾经在我落魄时帮过我,在我难过时开导过我,你以前在我面前怎么虚伪做作,怎么假惺惺我都忍了,但你千不该万不该打父亲的注意!千不该万不该肆意摸黑宋拾音!
宋拾音她怎么妨碍到你了?值得你次次陷害,调拨离间?上次她推你落水那事,其中莫不是也有你的手笔?”
周婵听到这话,表情变了一变。
没等她说话,宋淮旸就惊讶地盯着她的脸,他抽了口气,“还真是你做的?你怎么敢?”
“我没有……”周婵最后这句,说得相当没有底气。
她知道自己这会应该死咬着,说她什么事都没做过,她是无辜的,可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做不到。
她清楚地明白一件事,不管她说什么,宋淮旸再也不会相信她了。
她手脚冰凉,眼眶酸涩,没脸跟宋淮旸对视。
宋淮旸闭了闭眼,抬头望着天花板自嘲一笑,“你要是能一直伪装成温柔善良的模样,我也不至于拆穿你,还会跟以前一样将你当做我的表姐那般尊敬你,可你为什么就不能装得好一点呢?”
周婵哑然。
所以她把一切都给搞砸了吗?
她哪里知道,她提宋呈郢、宋拾音,会触及宋淮旸的底线?明明他以前从来不这样的,甚至在她提起宋拾音的时候,他还会反过来安慰她,抨击宋拾音,他之前分明对宋拾音很是厌恶,很多次她也不过是顺着宋淮旸讲的罢了。
她怎么知道,她耍的那点心机,能让宋淮旸那般反感?
她一介孤女,父母双亡,家中祖业又全被族人蚕食,他们欺她孤女,吃她绝户,她无依无靠,不靠自己谋划,不为自己争取点什么,在她那个家,在这个宋家,早就没了她的容身之地。
她就是想让自己过得好一些,有错吗?
她就是想借助宋家的力量,让她能有个保障,这也不对吗?
她就是期盼宋呈郢能升任,想让自己更加受宠,希望宋家能为她出头,去周家夺回属于她的一切,就是大逆不道吗?
她所做的一切,确实是为她自己,她是自私自利,处心积虑,但人不为已天诛地灭,她不觉得自己做了什么天理难容的事,不觉得自己就能落得个口诛笔伐的下场。
她只是不甘心,凭什么同样生而为人,她就是这么个身世?
如果她跟宋拾音、宋淮旸一样投生在这样的家庭,她又何必处处逼迫自己去耍心眼?让自己坏成这般模样?
这世上有哪个女子生下来就是坏的?
哪个女子不想被千般万般的宠爱,被人捧在手心里?
哪个女子不想一直高高在上,稳坐高台,永远不掉下去?
她也想啊,但那已经是她的梦了。
如今梦已碎,她也该醒了。
不就是再也不能接近宋淮旸了吗?
好,她不接近了。
不就是不能打宋呈郢的主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