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他最懒得做的事情,希望崔长明不要让他这么做。
崔幼怡哦了一声,知道自己帮不了哥哥了,给看过来的崔长明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然后问他别的:“先生今天教我什么?”
“你若想开始学些生意经,我可以将过去的一些事例说与你听,”他并不是很着急教导她,“或是你想先学别的也可。”
崔幼怡兴致勃勃:“唔,我想先了解先生从商的经历,可不可以?”
“好。”文修纵着她,然后带着她向那天的楼上小阁走去,徒留崔长明幽怨地坐在书桌后。
崔幼怡一蹦一跳地走着:“先生从商之初是因为家学渊源吗?”
文修:“不是,是因为穷。”
崔幼仪怎么也没想到是因为这个,她这位先生怎么也不像穷苦人家出身啊,一身气度卓尔不凡,儒雅从容,看着就像是金尊玉贵中养出来的,她想象不来先生衣衫褴褛的样子。
文修:“没什么不好想象的,穷人家的孩子是怎样的我幼年就是怎么样的。”
崔幼仪眼里带着同情,心里滋生出难过,眼泪说来就来,在眼眶里打转。
文修不得不停下来,将手帕递出去:“哭什么,这些都过去了,多少年前的事情了,我早忘了挨饿受冻是什么感觉,受苦的人是我怎么现在还要我来安慰你?你若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我可是会将你丢出去的。”
崔幼仪接过手帕的手一顿,只觉得伤心喂了狗,咽下酸楚瞪他,狠命的用手帕擤鼻涕,然后再丢给这人。
文修面带嫌弃,两根手指捏住手帕一角,拿远了去,这副样子又让她一阵郁闷,先生这嫌弃人的样子真是讨厌。
到了那天的小阁,文修将手帕放在桌子上,问她:“我倒想问问你,若你面临我那般境况会如何?”
崔幼仪把视线从手帕上移开,有些不知道怎样回答,支支吾吾道:“我不会有那么一天的。”
文修坚持:“若有呢?”
崔幼怡嘟着脸:“不知道。”也想象不到。
他叹了口气:“山穷水尽到无路可走时,先稳住自己,不要慌得手足无措,便是头一次遇上这样的情况也不能如没头苍蝇般乱转,观察形势后先要寻个可以生存的地方,切勿一上来就随便找个人寻求帮助,毕竟知人知面不知心…”
流落青楼的那段时间,崔幼怡就是随便找了个人当救命稻草一样信任着,支撑着自己。
她皱眉:“先生以前也是这样吗?”
文修哂笑一声,想起这是在说他自己的事迹,低头闷咳:“自然不是,我幼年是吃百家饭长大的,周围人是熟得不能再熟的人,他们知道我身上没甚可图的,反而待我有些真心,满是同情。待我身上有股子力气,大约五六岁时便给周围人家做些活,譬如养鸡喂猪这些,他们会付我些吃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