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生辰快乐。”
他将一早准备好的礼物戴在她的脖子上。
许是在文修怀里待太久沾上些许体温,本来微凉的玉坠是温的,她将坠子拿到眼前,看出隐约是只鸟的形状,有一对大翅膀,细细摩挲后还能摸到这鸟的爪子。
“是什么?”
“青鸾玉坠。”他未曾送出去过的。
第一次正经学雕刻,废了许多块料子,伤了多次手,换来她说:“谢谢。”
文修闭上眼睛复又睁开,倒是平复了一些起伏的情绪。
余岚不正常地喘上一口气,将手伸出被子,一把抓住旁边这人的手,说得很急:“我在钱庄曾存过一些地契,你可以用我枕头下的印信去取,这些都是你的…”
那些东西都是余家的东西,她从来也没想过要碰,即使穷途末路的时候…但是临了她却想留一些东西给面前的年轻人,什么都好,只要能留下什么。里面的地契虽然比不上他家业的万分,但是也算是她的谢礼。
文修正想说不需要,刚说着话的人缓缓地阖上眼睛,头歪向一边,抓着他的手失了力度,垂下的那一刻被被一把握住。
…由温变凉,不过一瞬,但他却在这蹲了许久。
“余小姐…”
“老夫人…”
“余岚…”
没有人应。
他还没问过,这辈子她还有遗憾吗?还想问,若她还有下辈子,想要什么,想做什么。
都还没问出口呢,你怎么就走了呢。
夜幕降临,雨雪更甚,园中已是漆黑一片,呼嚎的风声自那面卷起多时的帘子处吹进来,夹带着雪粒子。
云三久等不来家主,只好出门寻人,终于在花园凉亭处找到人,被里面惊人的低温吓到了,借着提着的灯笼再一看一躺一蹲的人,赶紧跑过去:“家…”
还没说完,就被脸色惨白如纸的人吓得失了语,这人半蹲在侧,眼睛已然闭上,一动不动的,他大着胆子碰碰他,只觉得手底下没有一丝热气。
云三暗道不好,大喊:“家主!”
再要喊第二声时,这人方才睁开眼睛,空洞洞地看着他。
文修借着旁边的躺椅艰难地站起来,声音已经哑得不行:“备棺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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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二十年,崔志然任正五品知州,携家眷南下江都,头一天就急匆匆地递拜帖给文府。
这日,刚刚走马上任的崔志然坐在文修对面,国字脸上满是欣喜:“文老到我府上做西席先生这事就定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