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来江都就巴巴地跑来文府,就为看看这文老风姿,他在沧州任官时,每每听起文老事迹都心潮澎湃,本来想着沧州是老先生的本家,总有一日会见到真人,可老先生愣是没回来,如今他调职回来,总算能见到了。
要说他为何如此重视这文老先生,自然是因为他的平生事迹太过精彩。
文老本是商贾出身,身家优渥,本该锦衣玉食佳妻美眷度过一生,但他偏在二十年前弃商从文,仅仅一年便出书写文,在学士中取得小小名声,就在人们以为他会借此考取功名时他却前往南疆。
时值外族人来犯,边境战事纷起,他愣是游走于两方周旋。起初外族人抓到他后本该杀之,但却没有这么做,事后反而礼待有加,等文老平安归来后他们才从他轻描淡写的话语下得知真相,他之所以可以平安竟是因为教了外族人如何凭空变水的方法,让他们一度认作是仙人,这才得以脱困。
虽然文老先生事后表示只是利用昼夜温差而冷凝的水,不是什么怪力乱神的事物,但是如此博文还是令他们涨了许多见识。
双方人马胶着时,文老不忍边境生灵涂炭又给曹将军当了一回军师,献上三计,才解了我朝的危难。最后外族人以失一城的代价,被阻在长庸关外。
长庸关又身负天险,想必此后此地无虞。
也确实如此,这么多年了,外族人在曾经自己占据的关隘下屡屡碰壁,祁朝自此大安。
两次拒绝加官进爵,门下学生无数的文老,现在却说他愿意成为府上西席,崔志然整个人都是发懵的。
虽然文老的条件奇怪,但是他愿意啊,家中长子正要科举,要是能得他指点一二,这不是稳了吗,索性文老只是要求三天去他府上授课,又两天来他府上听讲,余两天休息,且不得向外人道他人在何处。
崔志然表示他一百个答应,就为着能让长子多从先生这里学到更多东西,他也该挡下络绎不绝想拜访先生的人。
他忍不住搓搓手,等待面前大他不了几岁的先生说话。
文修颔首。
崔志然大喜,那张一向严肃的国字脸都破功了。
他有些迫不及待:“那先生何时可以,可以上我那去。”
于花间水际中站起来,文修说:“明日。”
两边活水,流向湖心,中间有一条道可通人,他边走边想:“终于找到了。”
这一世,她还在这里,是崔志然的幼女,崔幼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