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燕熹则看着巧姐儿猛得呕出几大口污血,连眼角都淌下血丝,胸口如被千金锤狠狠砸中,说来这是他的妻妹,却不知怎的,一种莫名的情绪在发酵,令他感到十分痛苦,不是和潘莺的那种感情,是一种血脉之亲,令他甚至愿意代其受过,只要她能活着。
他拿帕子替她擦拭污血,指骨触其鼻息,并不多言,拿刀割破腕处,继续喂她哺血,她先还能吸食,后就把头歪向一旁,恹恹无神,唤她许久才若有似无的嗯一声,常燕熹去寻钱秉义,钱秉义睡得呼呼地被吵醒,不高兴道:“如今只有等,没旁的办法。”翻个身继续睡他的。
什么医者仁心,狗屁!常燕熹满怀怒意,却又奈何不得,静默着站在廊前,雪已经停歇,玉碾银妆的世界,倒让暗夜似近了黎明,他不知潘衍和燕十三能否趁早归府,能否找到红花,黄泉路边的花......他强逼自己怀揣希望,瞧见太平在柱子那站着,缓缓地说:“你去歇着吧!”太平摇摇头,看了眼他滴血的手腕,递上自己的帕子。
常燕熹接过没再多话,不晓过去多久,天边浮起一丝曙光,才沉重的走进房里,来到潘莺身旁坐着,她紧握着巧姐儿的手,常燕熹也去握住巧姐儿另一只手,巧姐儿微动了动,低喃地唤着阿爹,就没再有声响。他默默地把潘莺搂进怀里,轻吻她的额头,嗓音喑哑:“阿莺,我们生个女儿!像巧姐儿这样乖巧的女儿!”
潘莺旧痕未干,新泪又添,听得他这话,简直肝肠寸断,抬眼看他,上下嘴唇皮儿直打颤:“二爷,巧姐儿,巧姐儿她......”话才开个头,门帘子突然被猛的揭开,常嬷嬷大声嚷嚷:“舅爷和燕少侠回来了!”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分解!
第壹捌陆章 巧姐儿化险为夷 太平仆密告内情
有诗曰:头上红冠不用裁,满身雪白走将来,平生不敢轻言语,一叫千门万户开。唐寅
正是晨曦明雪地,流光染青瓦时,街角不晓从哪里踱出一只公鸡,跳至断石上,望着天边亮色,不由肉冠紫胀、羽翼大张,待要引颈高啼时,被一鞭甩断了脖子,两匹马风驰电掣的疾奔,穿街过市,终停在常府前,门已大开,两人从马背翻身而下,并不多言,直往门内冲去,进入院子,钱秉义已站在廊前,急问:“得了么?”潘衍把如意袋丢给他,他接过进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