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有些情绪只能自己慢慢去释怀,什么谁也救不了他......阿莺这么多来几次,他会很快就释怀的。
这边满房春意缱绻浓稠,那边蒋氏冒着雪寒回到房中,紫燕不敢怠慢,叫婆子打热水来,伺候她洗漱,换上干净的衣裳。又扶她坐到妆台前,重新梳头挽了发髻,蒋氏看向镜中的自己,老爷那些尖刻的话像针戳她的心,自嫁进安国府后,一向精打细算、勤俭持家,有谁敢说她半个不字,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罢。
常元敬在她眼皮底下那些狗皮糟糟的事儿,她不是不晓,但哪个爷们不偷腥呢,他又位高权重朝堂杰出的人物,索性睁只眼闭只眼由着去了,有时闹的过份了,由她出面驱撵的驱撵,发卖的发卖,配小子的配小子。贤良淑德如她,都这样的讨好他了,他那休妻的话竟也能脱口而出,无半点思索。
蒋氏愈想愈心灰,眼泪水流个不停,帘外有婆子禀道:“老爷来了。”话音刚落,常元敬便跺着脚走进来,棉袍上的雪遇热都化了,肩膀湿掉大片。
紫燕忙上前伺候,他脱掉棉袍,只穿里衣,盥洗手脚,坐在火盆前吃热茶,抬眼见蒋氏还在哭哭啼啼,皱起眉头,命丫鬟们退下,待房中无人,才笑说:“哭什么,你和肖氏打架,堂弟就在旁边,我不说你说谁,那些重话都是说给他听的,你倒当了真!”
蒋氏啜泣道:“你千不该万不该去勾搭肖姨娘,还让她有了孕,她可是二爷的妾,我的表妹,经这一遭儿,二爷还哪肯要她!我又以何颜面见她!”
“你说的是!我确是一时糊涂。”常元敬承认的敷衍,又问:“如今木已成舟,再多埋怨也无济于事,堂弟让我们拿出个法子安置肖氏,你有何想法?”
蒋氏道:“我说的准!二爷断不会再要她!”一股子气又上来,顿了顿冷笑道:“这是老爷惹出的事,问我做什么,你自拿主意就是!”
这话正中常元敬下怀:“先由她在府中静养,待孩子诞下后再做旁的打算。”
蒋氏怒愤问:“这就是老爷想的法子?待肖氏过两月显了怀,还不得人人知晓,那时传扬出去,臊的可是老爷你的脸面。”
“所以说.....”常元敬道:“你把她藏到僻静的院落里,找人在门前把守着,勿要让她四处乱走,如此还会有谁发现得了!”
第壹柒叁章 常元敬斥无才纨绔 蒋夫人赠血红玉镯
接上文,听得常元敬这番说辞,蒋氏不敢相信:“老爷打算让肖氏生下来?”
常元敬“嗯”了一声,没好气道:“常瓒那几哥儿实在天资愚钝,昨考书没把我气死,诗书歌赋及制艺,十窍通了九窍,吃喝玩乐倒是样样不赖。让我怎放心把安国府交到瓒哥儿手里。他若毁了这百年基业,还有什么脸去见列祖列宗。倒要庆幸肖氏得了子嗣,我安国府终得见一线曙光。”
蒋氏听得气极:“你平日里只顾忙着朝堂,肯分给瓒哥儿三分余力,他也不比谁差到哪去。”
“慈母多败儿。”常元敬面露冷笑:“你以为我不想管教?授课的先生乃当朝大儒,对他也直摇头叹气儿,孺子不可教也。”抬眼看了看惊呆的蒋氏,接着道:“好生照顾着肖氏,否则拿你是问。”把茶碗往桌面一放,让紫燕取衣袍来伺候他穿上,头也不回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