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莺伸手替他理整衣襟,边道:“要打要骂反倒不怕了。你再这么严厉,她就要和你离心!”
他瞟她的眼睛:“你快生一个!”潘莺微怔,面颊蓦得发热,说来也奇,前世里他们床笫之事可谓盛欢,甚有阵子,她很想得子嗣,由着他随意折腾,都未成......倒是肖姨娘,很快就如愿了。
常燕熹问:“怎这么早就上榻?”潘莺回过神来:“京城不比南方,南方秋意浓却不冷,这边入秋早晚跟入冬没大区别,手上针都拿不住。”
常燕熹去摸她的手,果然跟冰块似的,把她拉进怀里,腿压着她的腿儿,说道:“那就生火盆。”
“还不到节令,被人晓去要耻笑。”
常燕熹蹙眉:“只要自己暖和,干他人何事。”又嘲笑她:“这么怕冷,倒像从未在京城待过似的。”
潘莺没接话茬,春柳和夏莺过来,在榻上放了桌子,摆几碟小菜,一坛百花酒。常燕熹道:“这酒太甜,吃到嘴里不清爽。”叫拿金华酒来,春柳便去了。潘莺挟起一瓣卤蛋送他嘴里:“尝尝味儿可行?我亲手卤的。”
常燕熹吃了:“也没有多不同。”这人真是......没情趣。
春柳送酒进来,潘莺替他斟满一盏酒,他吃了两口,见她笑着看自己:“怎么了?有甚可乐的!”
潘莺抱住他一只胳臂,笑嘻嘻地:“你允可我开织绣店是不是!”
“谁说我允可的?”
“甭管谁说,反正我晓得了。”
常燕熹孳口酒道:“准是福安那厮管不住嘴。”又问:“工匠从哪里寻的?”
潘莺想若告知是高氏举荐的,恐他又多心,只道是从街市行老那里介绍来的。他便道:“那些地方鱼龙混杂,见利忘义,用时要多小心。”
她笑道:“你不是请人来监工了。”
“是啊!你若被骗有我什么好处!会被嘲笑娶个傻夫人。”常燕熹从袖里掏出个盒子给她,潘莺打开,全是银子,一封五十两,数数有十封。惊讶问:“这是做什么?”
他道:“既然开绣坊,就要开得有模有样,该使银子处大方些,不够了尽问我讨,否则别开,丢我东厂督主的脸。”
潘莺心底暖涌,把银子收了,伸手搂他的颈子,笑嘻嘻地:“你尽管瞧好!我可开过茶馆,在桂陇县何曾输过谁?”
常燕熹偏泼冷水:“是,开茶馆五年,连我的欠银都还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