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淮胜浑身僵直,颤声回话:“实不知内人竟犯下滔天大罪,下官诚惶诚恐,皆怪我平日忙于政务,对她管束不严,才酿成今日无可收拾的局面。”
常燕熹淡问:“那你说,张氏犯下何等滔天大罪?”辰时张夫人来找过他,当即收押入监,现在他倒想听听这位府尹的说辞。
张淮胜道:“她受妖人蛊惑,为永驻青春,服食婴皮汤,更受其们威迫挟制,里因外合,欺上瞒下,助力盗空了银库官银,孰可忍,孰不可忍,法办理所应当!”
“盗空?”常燕熹心如明镜,冷言:“银库官银或许因张氏失去部份......还有部份和你一点干系都无么?”
“常大人何出此言?”那张淮胜一脸诧异:“内人已招供,那大人可有凭据佐证官银失窃与我也有干系?”
常燕熹默而不语,恰这时兵士进来禀报,凑近他耳低语几句。
常燕熹站起身,笑道:“张大人也请起!我奉谕带兵来平乱流匪,旁的非我职责所辖,自不便插指,好在能断案的快马加鞭到了,你随我一齐前往迎他!”
张淮胜勉力笑问:“不知来的是哪位大人?”
常燕熹偏不说,只道稍后便知,俩人一前一后出院门而去。
冯春带着巧姐去厨房拎热水,正值饭后闲余之时,都坐在大条凳上说东道西着,看到她招呼过来坐,水刚焖在锅里还是凉的,其中有个婆子最欢喜巧姐,起身腾出位儿给冯春,自牵着巧姐去拿糕给她吃。
冯春晓得这是个百事通的去处,压低声问:“听闻张夫人被收监了?不晓因何罪名?”
一个婆子剔着牙道:“说她伙同贼人盗空库房里的官银。”另个婆子拍两下脸皮,插话进来问:这是真的么?
皆明白她的意思,有人啧啧道:“吃婴童的皮!怪不得夫人到这年纪,还如及笄少女般娇艳。我一直奇怪,明摆不能的呀!”
有人道:“我宁愿满脸褶子,也不敢吃婴童的皮。”另个推她一把,笑说:“你就算有胆又如何!五万两一次,管保一年后,还得费银子,你有么?”
其中一个年长些的,唉了一声:“你们懂什么,扬州城美女如云,年年长成的瘦马,被妈妈推来荐去。那些因爷们喜新厌旧而冷落抛弃的太太们还少么?哪家府里没传出消息过,夫人也有自己的苦衷。”众人都没说话了,神情怔怔的。
冯春暗忖张夫人并没向常二爷透露张淮胜贪墨之事,倒有一已承担的意思。
一个婆子拎食盒子回来,笑道:“今日前堂热闹极了。”问她怎地热闹,她说:“来了些许江湖术士,时不时往门窗房柱贴符念咒,像来做法的?”
皆面面相觑:“莫非这府里不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