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官来的也不凑巧,若是再过些时日,这荥阳往北的道路又会好些。”那马车夫继续道。
“哦?这是为何?”鱼俱罗其实一点兴趣都没有,但若是不问,就不像是出门的商人。那马车夫道:“朝廷派人修路啊,几位客官是来的不巧,下雨天没见得修路的人,若是晴天啊,这条官道之上到处都是修路的人,喏,前几日走得那段路就平坦多了,那就是已经修好了的。眼前的这段路还来不及修呢,估摸着再过几个月,就修到这里了。”
那马车夫啧啧称奇:“这江南来的官老爷啊,上任之后第一件事竟然是口口声声‘要想富,先修路’,把各地之间的官道的泥土都夯实了,野草都清理了,嘿嘿,真是开了眼界了。”
祁蕾觉得有趣,问道:“为何如此说?”
那马车夫瞅瞅前面的马车还在泥泞中挣扎,车上的乘客都下来了,或采了数枝铺路,或奋力的推车,便笑着道:“你们说啊,这贪官走马上任做的第一件事情,定然是召集全县的富商吃饭啊,一段饭下来,这是要收到多少礼物啊,然后就是收刮民脂民膏咯。”
祁蕾笑,这马车夫说得虽然刻薄,但还是很有道理的。
那马车夫听到了祁蕾的笑声,更加有兴致了,继续说道:“来的若是清官,这上任第一件事定然是微服私访,查看县里的治安,了解哪些人是恶霸,哪些人是豪强,然后重新审理县衙的积压案件,为百姓做主。”笙歌放声大笑,这是标准的评书版本啊,现实中哪有这么操作的县官的,微服私访要是能够断案,这世界就简单了。
那马车夫不知道笙歌笑什么,还以为是因为他说得有趣,继续说道:“可是这江南来的官老爷,一不要钱,二不为民做主,竟然修官道,这官道修好了又有什么用,又没什么人走,来往的人也就只有些商人了。换成我,肯定修县城的道路啊,把县城的泥土路都换成了石板路,所谓修桥铺路,就是铺的石板路啊,不怕下雨,不怕刮风,青石板看着也上档次,有个人进了县城瞧着路就觉得县城是个好地方,比修官道实在多了。”
笙歌笑着道:“正是,正是。”脸上却毫无笑意,看鱼俱罗和祁蕾的眼神中带着一丝古怪。这普通百姓不懂什么叫做“要想富,先修路”,他们这些人自然是懂的,大越朝的官员能够顶住民众不识货的压力,先修了官道,这气魄不小啊。
“江南来的官老爷啊。”祁蕾念叨着,这简单的又很有指向性的称呼,透着百姓对大越朝的抗拒,这迁移百姓果然是伤了中原民众的心啊。
鱼俱罗看着天色,这阴雨怕是还要下几日,这马车在如此泥泞的道路上实在是走不快,必须立刻修正计划。
“到了前面的县城,我们立刻换路折返。”鱼俱罗压低声音对笙歌和祁蕾道,笙歌和祁蕾都赞同,现在的速度慢的像乌龟一样,若是坚持按照原计划去雁门关,只怕还没到赵郡就会被追兵追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