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公的意思是?”笙歌低声问道,又大声的逗马车夫说笑,遮掩马车中的讨论。
鱼俱罗伸出手指,在空中上下上下的划了几次,笙歌和祁蕾都懂了,悄悄的点头。笙歌下了马车,走到前面与陷在泥沼中的同伴们打了招呼,又去了后面的几辆车,借口取了一些吃食,暗号一个个的传了下去。
鱼俱罗闭上了眼睛,听着祁蕾继续和马车夫瞎扯,心里反复的思索修改后的计划。胡雪亭是定然会察觉祁蕾的异常的,出动了杨恭仁杨昭捞人,这祁蕾的身份几乎可以确定是前朝大随余孽的后人,再考虑到能够请出等级高到了三层楼的前朝太子杨昭,这前朝余孽就是鱼俱罗的可能性几乎有六七成。鱼俱罗自问若是他与胡雪亭易地而处,定然是要派大军追踪的,猜错了毫无损失,猜对了就抓住了前朝最后一个流窜的大佬,这投入产出比高的吓死人,哪有不追踪的道理?他在车中静静的听着,祁蕾与马车夫的胡言乱语渐渐消失,马车外的细雨声却越来越清楚。
他带领笙歌祁蕾等人渡江的动作再是隐蔽,在朝廷的全力追查之下定然是有些线索的,这胡雪亭的追兵肯定已经循着线索追到了徐州,此刻只怕正在徐州挖地三尺,到了明日才会反应过来他根本没在徐州停留,等追兵再次寻找线索追到此处,只怕还有两三天的时间。
细密的雨点打在车顶,鱼俱罗的心中越发的清楚了。追兵一定会想到他要逃往塞外,定然是风雨兼程的追赶。他此刻忽然向南折返,定然可以甩开追兵,那些追兵只怕到了雁门关才会反应过来追丢了,而他却趁机过了长江,直下江南东道,再折返长江,与追兵擦肩而过,重返中原,再次往北。
而后,就是来来回回的反复渡过长江,教追兵搞不清他究竟是北上还是南下了。
这长江这么长,何处不能渡江?这大越朝这么大,东西突厥草原,两广福建,极西之地,何处不能逃亡?这追兵定然猜不透他的最终目标,无法提前拦截,只能跟在后面追踪,只要有一次没有找到他们的线索,纵有千军万马,都再也追不上他们了。
鱼俱罗仔细的想着个个细节,终于没有发现什么破绽,这反复渡江的策略终究是可行的。他的嘴角露出了一丝的冷笑,带着一群人反复渡江其实依然是计策中的阴谋,目的就是为了让追踪的人习惯性的以为他们是一群人行动,而到了最后几次的时候,他就会下令化整为零,悄无声息的就消失在茫茫的人海之中。
“感谢这大迁移啊。”鱼俱罗在心中道,若不是大迁移之下百姓的身份难以查证,路引政策暂时停止,他哪里能够肆意的在华夏大地上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