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颖从书架中,翻出一卷绸缎,光滑的缎面微微有些褪色,上面的墨迹却依旧醒目。高颖默默的看着,缎面上的一个个名字都已经被勾销,唯有高士廉的名字还在上面。
“渤海高氏皇族,竟然只剩下了高士廉一支了。”高颖有些伤感,年幼的时候,他和那些北齐皇室宗亲一起喝过多少次酒,又玩闹过多少次?已经记不清了,一张张面目早已模糊,唯有淡淡的影像。
“你去告诉高士廉,把子女送到左相府来。”高颖对高盛道说道。
……
高士廉家门口的衙役数量多了好几倍,把高家前前后后围得严严实实的,每个衙役都站得笔挺,哪怕寒风凛冽,天上飘雪花,衙役们都没有丝毫的退缩,个个特精神抖擞。
某个冻得鼻子通红的衙役悄悄问同伴:“你花了多少银子,才能调到这里来的?”
同伴肉疼不已:“十五两!”差点倾家荡产啊。
胡雪亭血洗京城的时间越来越近,最后抱住胡雪亭大腿的机会,就是加入监督高士廉的队伍当中,不求因此升官发财,只求以此表明立场,万万不要在预料之中的血腥大清洗当中做了炮灰。
“看,有人来高家了。”衙役们大声的互相提醒,一点不在意被来人听到。有人仔细看了半天,惊讶道:“是高相的公子高盛道。”
高盛道下了马,敲开了高士廉家的大门,在高家人惊喜若狂的神色中进了高家。
“要不要报告司徒府?”有衙役问道,高颖也是参与血洗反贼的,不可能通匪吧?
高宅中。
“叔父!”高履行高至行等高家的孩子们甜甜蜜蜜恭恭敬敬的喊着,高盛道能够到危如累卵的高家,定然是带来了一线生机。
“不是好消息。”高盛道缓缓的道,只觉心中很是无奈,真不想亲口对这些充满了希冀的孩子们说这些啊。
一群高家的公子小姐们立刻脸色大变,好几个年幼的已经开始哭泣。
高士廉从后堂赶了过来,笑道:“最糟糕的情况我都预料到了,不知道高兄还有什么更糟糕的消息。”
“我家只能够带走他们。”高盛道没有心情继续迂回,只想早早的离开。
“高兄,你这就不厚道了。”高士廉大喜若狂,“这是高某听过的最好的消息!”他转头看着一群子女,从怀里取出一包药粉,放在了桌上,笑得合不拢口。“高某早有准备。”
大堂中的所有人,都知道那包药粉是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