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偏偏是她,或笑或闹或生气或蹙眉,每一个表情都记得那样清晰。
连她做腓腓的模样都深深刻在脑子里,甚至回归神位了之后都依然忘不掉。
他不是很明白这究竟是为什么。
不过,他前几日去问过司命了。他语重心长地告诉他,是因为他坠入爱河了,是喜欢上她了。
他曾经将喜欢这种情绪视为洪水猛兽,不曾对任何人动过心。在他看来,喜欢上一个人就意味着有了软肋,他不希望自己有能被对方抓住的软肋。这是件很恐怖的事情。
可是现在看来,喜欢上一个人的感觉,竟也是不错的。
前提是,对方要是沈念。
尽管她经常让他捉摸不透,让他恼怒让他生气,但喜欢一个人不就是这般滋味吗?
谁让她又不喜欢他,谁让她根本就不属于他。
那她会喜欢谁呢?旁边的顾月时吗?
想到这里,他冷冷瞄了玄衣银发的青年一眼。
他对他的打量熟视无睹,面无表情地站在床边,静静等待着她醒过来。
就在这时,处于目光焦点的沈念忽然发出了低低的梦呓,立刻让一黑一白的两位门神瞬间警觉。
她在梦里似乎非常不安,秀气的眉毛紧紧皱在一起,薄被被她死死攥在掌心。
“...齐...不是我...我不是故意的...”
她的声音很微弱,像是从嗓子里拼命挤出几声细碎的音节来,只能模模糊糊听到几个字。
顾月时听到齐字,身体微微一僵。
她梦到了什么?
发着低烧的少女此刻陷入了梦魇,她梦到了织齐,梦到他浑身是血地跑到她面前指责她,是她害死了自己。她梦到他紧紧扣着她的脖子,想要把她一点点勒死。
她知道这是梦,可是她醒不过来。
玄安听到沈念说梦话都快要吓疯了,顾月时就在旁边,要是听见了她说的什么,那就当场掉马了。于是,它疯狂地在沈念的识海里尖叫,试图把她唤醒。
“啊啊啊啊宿主啊啊啊啊,快醒醒!啊啊啊...”
它发誓,它用了这辈子最高的分贝。
好在有心人天不负,化身尖叫土拨鼠的玄安终于让沈念有了一丁点的反应。
她觉得耳边很吵,非常非常吵,像是有只烦人的公鸡一直鸣叫。于是,她挣扎着想要睁开眼睛,却被玄安眼疾手快阻止了:
“别!别睁眼!”
沈念彻底醒了,她能感受到两道灼灼目光正盯着自己。
哦可恶,又要开始修罗场了吗?
“怎么了?”她问到。
“你刚刚在梦里说了织齐什么什么的,我怀疑顾月时听到了,你赶紧想个办法。”玄安看起来比沈念还要着急,抓耳挠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