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迟晋手臂探过窗棂,直接搭在窗边的书案上,献宝似的打开了拢起的手掌。
秦凝听见了啾啾的两声,然后就见从他掌心走出一只浑身金灿灿的小鸟。
芙蓉雀身上羽毛如织,润亮光滑,在阳光下显得流金溢彩,它两只爪子踩在桌案上,转着小脑袋,好奇地四处乱看。
秦凝的视线顿时被这只漂亮的鸟儿给夺走了,想伸手触碰它,又怕把它吓着。
她两只手拘谨地搭在桌沿,轻声问:“它怎么不飞走?”
谢迟晋随意用袖子擦了擦汗,将她给的帕子收了起来,解释道:“它的翅膀之前受了伤,我悉心养了一阵子才好。这鸟胆子很大,不怕人的。”
“这么通人性?”
谢迟晋手撑着窗棂轻巧地一跃,坐在窗上,含笑的语气带着几分得意,“若只是个普通的鸟儿,我拿来给你作甚?”
他很喜欢笑,总是笑得大方爽朗,牙白得晃眼。
“给我的?”秦凝也不自觉地弯起唇,眼里噙着淡淡的欢喜。
谢迟晋低眸看她,“这只鸟叫‘金子’,你若喜欢,以后就是你的了。”
“怎么叫金子?这名字好土。”
“土么?不是挺好听的。”
金丝雀大着胆子靠近秦凝,轻轻啄了啄她的手。
秦凝心情好得过分,立马不纠结它的名字了,“算了,你是它第一个主子,你取什么它就叫什么好了。”她摊开手掌,“金子,过来。”
雀鸟没怎么犹豫,就蹦跶着跳到了她手心,还主动啄她的手,有点痒痒的。
“我怎么感觉,它好像对我很熟悉的样子?”就好像早已熟悉了她的气味似的。
谢迟晋手指蹭了两下下巴,有些不自然地看了秦凝一眼,“它……就这样。”
“跟你一样不怕羞。”
谢迟晋闻言瞪大了眼睛,指着自己的鼻尖,“你是说我脸皮厚?”
秦凝促狭地道:“我可没这么说,是你自己说的。”
“也只有你会这么觉得,我对其他人才没这么……”谢迟晋越说声音越小。
最后两个字秦凝没听清楚,“什么?”
谢迟晋挺直的鼻梁渗出细汗,错开她望过来的眼神,“……没什么。”
歇了这么一会儿,他的脸庞反倒更红了。
那日之后,隔了没几日,秦凝就收到传信,说谢小将军回府了。
她立刻动身出门,一刻也没有耽搁。
去谢府的路上,秦凝闭目养神,在心里设想了很多种可能会面临的状况。
毋庸置疑的是,谢迟晋对她的态度定然不会好。就是不知道这个“不好”的程度到底有多不好了。
她先在心里设想了最坏的情况——谢迟晋拒绝见她,或是见了面就将她赶出去,完全不留商量的余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