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别前,盛听月让他画一幅他的画像,最后赵景恪画的却是她。
他耻于告诉她自己的身份,也担心她手里有男子画像会有损名声,所以才做出了这样的决定。
回忆起当时的分别,赵景恪用力攥着这张画纸,胸臆间无数情绪翻滚,眼眶渐渐泛起红。
他从没想过,盛听月这些年还会记得他。
他以为,他只是她闲暇时用来逗趣解闷的玩物,根本不值得被她记在心里。再加上有些事羞于启齿,所以才不敢跟她相认,而是选择了以完全陌生的身份,披上她喜欢的温润公子的外衣,小心翼翼地掩藏自己的本性,一点点靠近她。
怪不得那日月儿会那样生气。
原来这些年,不只有他对那段时光念念不忘。
他不该瞒她的,不管当初的他有多么不堪,他都该跟她坦诚相待。
赵景恪望着画纸上明媚的人儿,无意识地低喃出声:“月儿……”
若是他能勇敢一些,早日将这一切都告诉她,他们也许就不会错过这两年。
他早该鼓起勇气往前迈出那一步的。
可现在不是感慨的时候,最重要的是赶紧找回月儿。
赵景恪按捺下满腔复杂思绪,将竹簪和画纸都仔细收了起来。
之后,他快步走出府门,翻身上马,率人星夜出了京城。
第38章
夜里,符越忻一行人没来得及赶到下一个城池,便只能露宿野外。
盛听月关上马车门,从里面闩上,独自在车厢里睡了一夜。
虽说不必吹风受寒,但到底是比不上家里铺了软褥的架子床柔软,盛听月这一夜睡得并不算好。
第二日清晨,符越忻派人送来了朝食,是馕饼裹着炖得软烂的熝肉。
盛听月从未吃过这么粗陋的饭食,尝了一口就不想吃了。
符越忻站在马车外面,扒着轩窗跟她说话,“姐姐,你想吃什么?到下一个城池我让人去给你买。”
盛听月冷着脸拉上了车帘,不想跟他说话。
符越忻还没说什么,他的下属看不过眼,阴阳怪气地说了句:“还不是我们西域的公主呢,就这么能摆架子。”
盛听月本就心情不好,听了这话,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符越忻这个三王子是怎么当的?怎么连自己的属下都看不好?
若是在赵府有人敢这么跟她说话,早被赵景恪干净利落地处置了,绝不会再有机会跑到她面前碍眼。
因着昨夜没睡好,今日起来也没有精致的饭菜用,盛听月对符越忻的印象直接降到了最低点。
若不是他多事,她哪需要受这个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