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纷纷称是。
索老爷笑了,“还用你提醒?我一来就和李大人见了面,他让咱们尽管放手去干。”
夏掌柜这才轻轻吁出口气,“那就按咱们之前商定的,他放多少量出来,咱们就吃多少。”
那胖子又是一阵大笑,拍手叫道:“姜家一家之力,怎可与我们松江商会抗衡?明天我就让人倒腾下棉花,把价格再往上炒炒。”
几人热烈讨论一番,子夜时分才各自满意散去。
隔天,昌盛布铺放出来五万斤棉花,这次夏掌柜没有出面,推出来另一家棉商收购,棉价此时已被推到了四百五十文,价格之高,令人咂舌。
此后十天,昌盛布铺除了给宣府那边供了一万匹棉布,再没有其他动静。夏掌柜派人打听了棉布的价格,八百文一匹,说是白送的也不为过!
他觉得奇怪,现在别说棉花,凡是有布的都使劲捂着不卖,就是偶尔放一小匹量出来,至少也是三两多一匹,卫尧臣怎么就有底气这么卖?
还是索老爷找人问了,说是十三皇子亲自找的昌盛布铺,卫尧臣不敢不买,不敢不低价卖!
“他上头没人,又不肯放下身段用心钻营,空有几个钱的土财主而已,不足为惧。”索老爷神色极为轻松,“你看他根本不敢对老百姓放开了卖,等应付过去十三皇子,他肯定加价卖!”
夏掌柜想了想,觉得有道理,“那咱们让下头的棉花庄子来回倒两手,把棉价再炒高点,看看他怎么操作。”
索老爷笑道:“若是他识相收手便罢,如果他还要和我们对冲,哼哼,昨个儿钱庄的银子到了,甭管他放多少棉花出来,咱们都能给他收喽!”
进入三月,棉价在他们的持续炒作下,不出意外再次走高。且今年十分反常,雨雪出奇的多,都这个时候了,人们身上的棉衣还没脱下来,棉花的播种毫无疑问推迟了,如果过了清明还没有改善,今年棉花减产就是显而易见的了。
市面上棉花紧缺的恐慌越来越重,许多织坊都慌了,生恐买不到棉花耽误活计,一个个勒紧裤腰带咬着牙准备高价买一批棉花。
就在此时,卫尧臣向市面上投放出五十万斤的棉花。
“这怎么可能?五十万斤!”夏掌柜惊得一个趔趄,揪着小伙计的领子问道,“莫不是你听岔了?”
“我亲眼看见了的!就在城北仓库,满满一库都是他家的棉花,一眼望不到头!”小伙计急急道,“您赶紧去看看,好多人争着抢着要买。”
夏掌柜顾不得多言,拔腿就跑。
城北仓库前面的大广场上是乌泱泱一大片人,库房四扇大门敞开,诚如小伙计所言,里面垛满了雪白的棉包,直达顶棚。
夏掌柜拿眼睛粗略数了数,五十万斤,只多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