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绣噗嗤一笑,“我看是您变着法儿给他添置衣服。”
“而且那人是周太监派来的,明知来者不怀好意,还收了下来,我猜他必然有所打算,我怎能不管不顾闹一通坏了他的事?”
“可……我看那狐媚子妖娆得很,您还是当心点,天下哪有不偷腥的猫儿!”
姜蝉看着晃动的车帘,摇摇头笑了,“他不会,他可不是美色能诱惑得了的,分得清轻重。如果他不可信,世上也没几人可信了。”
帘外,卫尧臣紧握着马鞭,大冷的天,掌心里竟握出了汗!
既担心她生气,又害怕她不生气。
东家的话到底什么意思,还什么放心了?!难道她就半点不吃味?
猛地想起曾经的对话,她说过,这辈子就做个有钱的老姑娘,不打算嫁人,省得像她母亲一样,遇人不淑。
卫尧臣一阵丧气。
又懊恼,干脆把话说开了,明明白白叫她知道自己的心,无论结果好坏,直接给他来个痛快,也比这般熬人的好。
但到了姜家,他看着姜蝉那张俏生生的脸,一路上准备的话顿时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还是算了,如果她真的无意于己,说出来反倒尴尬,搞不好连朋友都没的做。
不过香儿的事还是要解释的。
卫尧臣备细说明一番,顺便把宣府的战事也讲了,“不管她是真心还是假意投靠咱们,反正我什么也不和她说,或者透露点假消息,周太监这个耳目就算一个废棋。”
姜蝉道:“我信你,只管放手去做就好。宣府那头的人要尽快安置好,假如她说的是真的,那战况可不妙。”
又叹道,“国家有难,让咱捐银子捐粮都行,就怕这些人明面上粉饰太平,暗地里拿别人填坑。”
“没事,咱们还有十三皇子那条路,他总不会坐视不理。”卫尧臣试问道,“坯布库存差不多够了,我想让通州染坊改织细棉布,棉纱减少几支,质地比现在的坯布稀疏些。”
姜蝉一想就明白怎么回事,不禁拍手叫好,“有备无患,先备一批再说,等前线需用时,正好有现成的,总比捐银子好用。”
不多会儿,小秀和郝掌柜也来了,几人商议一番,定了个大概的章程,把金绣也叫进来,不分主仆贵贱团团围坐,热热闹闹吃了顿晚饭。
卫尧臣喝多了,摇摇晃晃走路都走不稳当,路过二门的时候,甚至摔了一跤崴了脚。
姜蝉一看不行,忙命张三张四扶着他歇在外院,又请跌打郎中,又是找药酒的,好一通忙活。
这一歇,就是七八天。
已是年根儿了,大街小巷张灯结彩,到处都是喜气洋洋的。
卫尧臣的脚已经好了,这天正在后园子溜溜达达,好容易找到支入眼的红梅,折下来刚走到姜蝉院门前准备献殷勤,却看见远远一群丫鬟婆子簇拥着姜夫人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