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霜霜缩回手,面上没有一丝的尴尬,却道:“祖母说妹妹胆小慎微,叮嘱我说话柔和些,不要吓到妹妹。如今一见,方知是祖母多虑了。”
姜蝉依偎在母亲身旁,脆生生答道:“没有秦嬷嬷整日不错眼盯着教导,我觉得喘气都顺畅许多。”
秦嬷嬷诶,您老就接着背锅吧!
用过饭,三位女孩子同乘一辆马车,出门直奔京城最大的银楼。
所谓店大欺客,赵家不是这里的主顾,小伙计一见是几个生面孔,衣着也普通,不免有所慢待。
姜蝉随意看了看,状若无意道:“也不过如此,我姜家的首饰铺子都比这强些。”
姜?姜……姜!
小伙计霍地来了精神,“几位楼上请,小心脚下,掌柜的,有贵客!”
“把你们的好东西都拿出来。”姜蝉温温柔柔笑着,“二位姐姐随便挑,妹妹初来赵家,往后还请姐姐照顾一二。”
赵霜霜心觉不妥,然而看到一件件金累丝步摇、白玉手镯、南珠串子……,登时挪不开眼,也无心计较她的话了。
赵晓雪一向看嫡姐脸色行事,自然紧随其后,她难得有添置首饰的机会,巴不得多挑两样。
姜蝉独自坐在窗前,冷冷看着兴高采烈的赵家姐妹,又觉无趣,目光漫无目的扫过街面,忽然一顿,凝在一个高瘦的人影上头。
只见那人溜溜达达走到街对面,懒洋洋地将毡帽向上推了一下,抬头冲她笑了笑。
卫尧臣!
姜蝉噌地站起,几乎叫出声。
卫尧臣竖起手指,示意她不要出声,然后指指前面的街角。
姜蝉搭眼打量一圈,趁着赵家姐妹忙于挑选首饰,悄悄下了楼。
原地没有卫尧臣的身影,她怔了怔,发现他在前面。她走,他也走,她停下脚,他便也停住,始终在她前面保持一段不远不近的距离。
如此彻底离开银楼的视野,卫尧臣才站定等她。
姜蝉又惊又喜,“你什么时候到的?不是说过完年才来?家里怎么样?现在住哪里?”
“比你早到两天,我家人都安顿好了,放心吧。”卫尧臣的声音极其干涩,不时掩口咳嗽几声,“不能浪费年前这个旺市,我和钱掌柜商量了下,先运些蓝印花布卖,赚一快钱再说。”
“我到处看了看,现下没找到地段合适的铺子,有也太贵!还要装饰铺面,请伙计,白白耗功夫,我想着……”
卫尧臣突然止住话头,带着几分小心问:“你怎么了?”
比自己晚出发,却比自己早到,路上还不知如何的辛苦。来了就马不停蹄找铺面,听他嘶哑的嗓音就知道,定然是累极了。
到底有人在全力支持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