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哥哥,明日别忘了,我在书堂外等你。”
沈放没有回应,但等她走后,却轻轻捏了下脚边的小猫,嘴角翘了翘,做宫灯的动作不自觉的加快了些。
终于在雨落下来之前,将一盏完整的宫灯制好了,他从去年便在做这个,期间耗费无用的竹条早已堆满柴火间,但好在东西还是做成了。
“郎君,这是今年新制的冬衣,之前管事疏忽给漏了,特意让人送了三身新的过来,您试试可是合身。”
说疏忽漏了,那是客气话,实则就是看他不受宠,故意拖着,往年也是这般,不是过了季送些下人都不要的衣衫,就是直接给拖忘了。
他们仗着他不会为了三两件衣服闹去耿氏那,这些年才愈发的变本加厉。
前些日子瞧见耿氏对他上了心,这才马不停蹄地赶制了几身新衣出来,倒是托了那病秧子的福。
沈放淡淡地扫了眼托盘上的冬衣,神色淡漠地道;“放那。”
而后从箱笼之内取出一件湛蓝色的棉袍,看款式与花样并不是眼下时兴的,唯有针线还算入得了眼。
但被他珍藏的很好,不见丝毫损坏,颜色也依旧鲜亮。
红炉一直在外头伺候,即便沈放让她出去,她也还是想等等,她的针线活不错,若是衣服不合身,她或许能帮忙改改。
听到脚步声,她立即抬头,一眼便看见了身着新衣的沈放,瞬间看直了眼。
他乌黑的长发高高束起,露出锐利的双眼,湛蓝色的衣襟更衬得他容颜如玉,身姿如竹。
他往日穿得不是灰色便是褐色的衣衫,硬生生将他那股子少年气给压了下去,不过是换了件衣衫,他就像是变了个人一般。
红炉看得迷了眼,直到沈放脚步似风地从她面前走过,她才回过神来。
“郎君,您要去哪?天色不早了,您还未用晚膳,眼看着一会还要下雨……”
沈放不知从何处寻来一块干净的罩布,将宫灯小心罩上,提着朝院外走去。
红炉来这伺候已经大半个月了,从没见沈放踏出院门,不免有些着急,赶紧小步追了上去。
可他却视若无睹,连个眼神都没多停留,大步地离开了,留下红炉看着阴蒙蒙的天际发愁,若是下雨可怎么办。
这个时辰,郎君能去哪儿呢?
沈放脚步片刻未停,穿过长廊绕开花园,一刻钟后在一扇偏门外停下。
眼前是个不算大的庭院,四周种满了竹子,细细的雨丝落在竹叶上,发出沙沙的声响。
沈放没急着敲门,耐心地抹去罩布上的水气。
他站了约莫半刻钟,门才从里面被打开,走出个年迈的仆妇,瞧见是他,浑浊的眼里露出了些许欣喜:“五郎,您怎么这个时候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