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打开门,朝里屋喊了声:“主儿,五郎来看您了。”
仆妇拉他进院子,见他肩上淋了些雨水,赶忙去寻布巾,一边给他擦拭一边让婢女倒来热茶。
仆妇姓余,自打秦姨娘入府,就一直伺候她,后来沈放出生了,便照顾小郎君,是看着他长大的嬷嬷。
“郎君怎么还似小时候般,下雨也不知带把伞,仔细淋湿了又该着凉了。”
沈放被拉着坐下,全程都很耐心地听着仆妇唠叨,身上那股冷厉的气息也淡了,眼底甚至有些许暖意。
“不过是一点小雨,我哪有这般矜贵。上回阿叶不是说你的腿脚不方便,提膳这样的事,怎么不让下人去做。”
“不碍事的,是老奴自己想走动走动,郎君坐会,老奴去唤姨娘。”
秦氏刚入府时很是得宠,生下沈放后更是盛宠一时,可惜,一把火,不仅烧毁了沈放,也将这满院的生气烧灭了。
沈在卿又是个喜新厌旧的性子,很快就将这对母子抛到了脑后,没了宠爱,下人捧高踩低,渐渐这院子也没什么人来,忠心的下人也没剩几个。
“他怎么来了?送银子还是送炭火?正巧昨儿和她们摸牌输了,让他再拿些来。”
“主儿,怎么忘了,今儿是您的生辰,郎君冒着雨过来,定是想见您的。”
院子冷清,下过雨后更是万籁无声,他就坐在堂屋,隔得这般近,自然什么都听见了。
沈放却充耳不闻,依旧小心地擦拭着罩布,好似这样就能抹去他心口的褶皱。
又等了一刻钟,连碗里的茶水都冷了,才听见屏风处传来脚步声。
沈放本就笔挺的背脊,挺得更直了,待妇人露出脸来,他才站起身行了个礼,“儿子见过母亲。”
“可别这么叫,到时叫人听见,又免不得一顿口舌。”
秦姨娘是标准的南方美人,脸小骨架子小,即便三十好几的人了,依旧眉目如画身段纤柔,走动间自带风情。
也难怪当初会被沈在卿一眼相中,向景帝讨要了她。
沈放衣袖下的手指叩紧,从善如流地改了口:“姨娘。”
“行了,坐下吧,你怎么过来了。”
她这屋里人也简单,一眼望尽,自从失宠后,与后院这些姨娘凑在一块,便迷上了打叶子牌。
可她的赌运又实在是差,为此将郡王给的赏赐,宫内带出来的首饰全都输光了。
每次输了银钱便发火,昨儿输了对耳环,今日气得牌都没去玩,就听说沈放来了。
“今日是姨娘的生辰,儿子特意来给姨娘送生辰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