挺让人吃惊怎么会有这么烂的演技……
迟燃的表情肉眼可见沉下去,唇线抿起来,不高兴,还带点恼。
“就还挺好奇的,”江茶生硬地委婉敷衍过去,“然后去查了资料。”
“想嘲笑我就直说。”
迟燃一眼斜飞,貌似满不在乎转过身去了。
又朔进来几片雪花,沿着风声读过去,落在脚边,落在肩上。
江茶的视线跟随着几瓣六角花落过去,看见迟燃紧綳的嘴角线条。
仿佛已经相识了很久,细微的风声像暗流一样从迟燃的鼻尖荡过来,再落进自己掌心,每一寸温度和眼神都很熟悉。
——他生气了。
江茶得出结论,莫名想笑。
“OK了!”
设备组打响手势,江茶听见打板的动静。
“准备!Action!”
她猛然红了眼,望向门口那人要离开的背影时,哽咽了声线。
“岑明,你当真要走吗?”
迟燃莫名其妙回头看她一眼,“不是你让我走吗?”
白裙的少女眸光颤抖,半个身子浸在模糊的雪光里,神色迅速黯淡下去,“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
“哄一哄我,像别的男人那样哄哄我,”长睫被昏黄的光压下去,裴离不忍抬眼,只敢低声,“哪怕是假的,都不可以吗?哪怕是镜花水月的一场梦,骗我一场就好……我愿今后只为你一人梳妆,再不与他们来往。”
岑明没动。
外面响起沙沙的雨声。
裴离分明没有在雨里,却被淋湿了。
“岑明。”
他的名字,她仍旧不死心。
“哦——”迟燃拉长尾音,像是此刻才恍然大悟,“你想让我给你赎身是不是?早说嘛,一点小钱而已嘛,又不是身家性命——”
“岑明!”
裴离咬牙打断这混账的鬼话,“你只肖骗一骗我,心肝肠我都可剖出给你,什么身家性命,我才不在乎!”
迟燃倏然冷下脸。
风月场里滚过几遭,谁会真的听不出那点弦外之音?
可这么薄的一份情,风吹过,雪压过,就能荡然无存。
谁在乎?
反正他不在乎。
“不是说聪明的人都更会装傻吗?你多装傻充愣一会儿,咱们还能再玩两天,”迟燃挪动脚步,脊背笔直,目光冷淡扫向江茶。
“裴离,何必呢?”
“岑明你……”裴离对上那双眼,那里果真连一点温存都没有,薄寡得坦坦荡荡。
他真的从未动过情。
那我算什么呢?
我究竟算什么呢?
迟燃冷然看她一眼,最后挑选了个恰当的假笑,“你说谁没有心肝肠呢?我要你那份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