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蝶是个很好的姑娘,很善良,从来都不会对人发脾气。”绿萼说道,“不说咱们倚翠轩的姐妹,便是拢月楼、飘香阁、水云榭,那里的姑娘们也都与彩蝶交好。这么多年来,她时常会拿出体己找裁缝铺制棉衣,送给街上的乞丐。她怕他们挨不过冬天,会被冻死。”
“我不明白……”绿萼说着这些话时,躲边上的那些姑娘都偷偷抹起了眼泪。“我不明白为什么要是彩蝶。她从来都没有做过一件坏事,甚至连一直蚂蚁都不忍心踩死,花神为什么要降罪于她,为什么?”
“她没有与人结过仇怨么?”叶重北问,“美人榜将公布,或许是同榜竞争?”
“不会的。”绿萼摇头,“几位公子可能不太清楚,虽然美人榜上有排名先后之分,但上榜的姑娘们寻常的关系都挺亲近的。能把彩蝶伤成那样,若非深仇大恨,谁会忍心呢?”
若只是外貌比较,最多相互之间有所妒忌,兴许是没必要下杀手,但上榜后既然涉及到了金钱利益,可就说不好了。离暮雪搓了下手指:“方才那位是何人?”
“客官说的是刚才来看彩蝶的女子吧?”管事的问道,得到离暮雪的点头,他便又接下去:“她是水云榭的春娘,彩蝶还在的时候,就属她们二人关系最为亲近。”
“春姑娘也是个善人呐。”管事的眯着眼睛感叹道,“她一个人撑起了水云榭这么大个戏班子,有多辛苦可想而知。但她却总惦记着老弱,从前就是她和彩蝶二人,总出钱帮西街以西那座破城隍庙里的老乞丐们,给她们送吃的,给她们送药,给她们御寒的衣物,帮她们撑过了一年又一年。要不然啊,估计那些人早就死绝了。”
管事的沉默了片刻,随后又堆起笑道:“水云榭离我们倚翠轩不远,过东面一条街就到了,客官若想去听春娘的戏,往那处去就成。”
离暮雪淡应了,没再就春娘的事多问。
也可能是刚才在彩蝶房里她闻岔了,在这个春娘回身往外走的时候,她似乎闻到了一阵腐朽的霉腥味,一晃就没了。但当时整间屋子都是血腥气,她们又离彩蝶的尸体近,保不齐是错觉罢了。
“在发现她出事之前,可有什么不寻常之事发生?”
管事的和绿萼互相望望,都有些茫然地摇了摇头。“男女有别,我和伙计们都住在后院,每天过了亥时,前后门都会落锁,要到次日卯正才会重新开。”
裴子夜的折扇轻点着桌面:“换言之,中间这段时间,楼里只有各位姑娘在?”
“的确如公子所言。”绿萼道,“但早些时候,县里的衙差老爷们也问起了这话,姐妹们都说了,并未听到什么异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