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轿子落地,新郎官上来踢轿门的时候,大家伙这才发现出大事了。”
因为是大喜日子的大丧,这事十分的不吉利,阮家便不想收这个新娘了。
没道理这还没有拜堂洞房,他家公子便成了个二婚头,回头,他家公子该不好说亲了。
珍惜姑娘家的人,那可是不愿意看到自家的姑娘当继室的。
黄翠翠怕宋延年这样一个年轻人不明白,连忙解释道。
“继室在原配面前只能执妾礼,到了祭祀以及年节时候,自家的孩儿还得喊人家牌位一声大娘……”
“所以啊,这阮家想到这,便不肯让花姑娘进门了。”
宋延年想了想,问道,“那阮家公子呢?”
“不是他吵着要娶吗?想来这花瓶应该是他求来的。”
黄翠翠翻了个白眼,不屑道。
“甭提那小子了,闹着要娶的人是他,见到新嫁娘吐血了,不说关心一句,自个儿倒是两眼一翻晕过去了。”
“在后头两家的交涉里,他就没出来吭声过,浑然就是一个事外人,没出息!”
宋延年沉默。
这是假心动啊。
黄翠翠将茶盏搁下,重重的道。
“我看啊,他就是瞧人家姑娘的面皮生得好,见色起意罢了,本来也就没有多少的深情!”
她缓了劲儿,为花家姑娘不值,叹息了两声,这才继续开口。
“我听我那马姐姐说过一嘴,后来花家人便将新嫁娘带回去了,因为她还未嫁人,算是夭折,葬的是白棺……这夭折的人不能入祖坟,因此便找了道长来看,听说是埋在城外的愁牢山上。”
“愁牢山?”宋延年诧异了。
这山,去峒阳那日他还和昌平兄谈过。
这愁牢山险绝,人难登其峰,山上乱石林立,是葬地中的凶地,葬在这片山上,因为那山脉带着锐气,又无龙虎护山,是难得一见的败椁之地。
黄翠翠点头,“是啊,那片山都是石头,我们东湖人有丧事,一般是不选这座山脉做墓地的。”
宋延年点头,“败椁之地,人鬼皆愁。”
黄翠翠拍了拍大腿,“是嘞!我那马姐姐也说过,这是败椁之地,那道士有说。”她压低了声音,神神秘秘的模样。
“我有听过一种说法,说是那花家姑娘化为厉鬼,魂找回来了……家里人都怕得很,道士说那败椁之地棺木尸首腐败得快,那怨气也能被消磨。”
“花家人这才废了大力气,找人抬棺上山的。”
宋延年想着那日见过的山,若有所思。
愁牢山的山势高耸险绝,山头的罡风确实是有消弭戾气的作用,再加上山上那如帽盖的树木林,就似剑鞘一般的封住了山的锐气,也似牢笼一般。
但是,上次一场雷火,山林被毁了一角,看过去便如牢破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