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刚好是陶训导当值,陶训导人好,他一听我说的话,立马就跟着我来到凉亭那边,正好将他们欺负同窗这事抓了个正着。”
陶训导在家中虽然是个耙耳朵的,但他在学校里却不软弱,直接就将几个闹事的学子狠狠的批了一顿。
秀才的岁试和科试是方学政在主持,成绩也是由方学政定夺,但平日里在府学中,却又是训导们在教导、管教秀才。
虽为训导,实质却是先生。
所以,那几个学子虽然面色不甘,却还是低着头听陶训导教训人,最后更是心不甘情不愿的对林辰钰道了一声歉,答应写千字的忏悔书。
白良宽:“哪里想到他们受到惩戒心里不甘愿,又不敢冲陶训导生气,便记恨上了我。”
“今天,他们几人趁着茅房人少,将我关在茅房里打了一顿,他们一边打一边骂,嘲讽我是肥猪废物,后来还将门锁了……”
白良宽想起这事,眼里有着明显的惊惧。
“那伍秀才说了,下次见到我还要打。”
宋延年听得气愤,“走,咱们和训导们说去,府学是学习的地方,还轮不到他们如此猖狂。”
白良宽却不肯动了,他犹豫的抬头。
“延年,要不还是算了吧,我也没事,你瞧我胖的,这胖也有胖的好,肉厚皮又粗,打了也不痛。”
宋延年双手抱肘,等着白良宽继续说瞎话。
也不知道是谁,他刚才轻轻碰了碰就在那里嚎。
白良宽心虚,“他们说的也没错,我本来就胖。”
宋延年见他眼神躲躲闪闪,哪能不知道他这是受了威胁,白良宽不比自己老家在偏远的小源村,白家一家老小都在琼宁的青鱼街窝着呢。
这就是所谓的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这些人要是在府学里受了教训,转头就该找白家包子铺的麻烦了。
要找生意人的麻烦可太简单了,地痞闹,假装拉肚……甚至手段更狠辣的,还能买通人来个真中毒……
到时黄泥掉到裤裆里,不是屎也是屎,摊上官司的白家也该完蛋了。
宋延年:……
宋延年想通后,问道,“他们这么闹,也不怕丢了秀才功名!”
白良宽叹道:“都是府城里有钱有权人家的公子哥儿,秀才功名对他们来说,只是锦上添花而已。”
“上一次的岁试,他们的成绩多是四等和五等,其中伍秀才,更是考了个六等,当时被训导批评了好久。”
“可他们照样不在乎。”
宋延年诧异,岁试六等,那可是文理不通啊,多考几次是要被夺去秀才功名的。
宋延年沉默,他抬头看了天色一眼,此时天光已经有些暗沉,风呼呼的刮来,吹得文竹沙沙沙的作响。
宋延年扶起地上的白良宽,“走吧,咱们先回寝室,该起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