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铭摆手笑道:“不用不用。”
“明儿这客人不喝酒,你一定想不到吧,是四丰叔公家的延年要来。”
“再过两天他就要去府学求学了,咱们老家爹娘托他带了些家乡的山珍,我今儿在望火楼里碰到他了,刚好邀请他来家中做客。”
想到老家的婆母,林氏心里还是有丝怨恨的,但张铭却是个好的,当初婆母和大姑姐要给张铭塞丫头,他也都拒了。
这几年家里只有宝珠一个女儿,张铭也不见抱怨,随着宝珠会说的话越来越多,人越来越懂事,一些事林氏也慢慢的放下了。
张铭偷觑了她一眼,心里叹了口气,他这夹在中间的男人哟!
真难!
林氏收拾好心情,替宋延年考上秀才感到欢喜。
“转眼间,延年都是秀才公了。”
张铭也觉得神奇。
“谁说不是,那时领着他们父子两个回家借住,我怎么也没想到,那小孩能这么的有出息。”
林氏笑吟吟,“你也不差啊,现在都是琼宁的武侯了,手下不也有几个小兵。”
张铭有自知之明,他摇头叹息,“差远喽差远喽。”
既然说起宋延年,林氏不可避免的问起了自家小叔张诺。
张诺当初跟他们在安同镇住过一段时间,林氏和张诺这小叔相处的还可以,但这次宝珠的太奶捡骨葬后,张诺却不肯再来投奔跟随哥哥了。
在老家那一夜,林氏还听到两人争吵了一番。
林氏:“小叔呢?他还不肯来琼宁吗?”
张铭:“别提那臭小子,说起他我就来气。”
林氏劝道:“都说打虎还要亲兄弟,这兄弟间哪有什么大仇恨,真不知道你们俩闹什么。”
张铭喝了一口酒,他将杯子放了下来,看着饭桌上的油灯,灯光流动着昏黄似水的光泽,照得他脸上一片明明灭灭。
良久,张铭才吐露心声。
“我那弟弟,说我奶奶死的不正常,是被人害了。”
林氏一惊,手里的竹筷差点都拿不稳了。
“怎么可能。”
张铭:“是啊,怎么可能。”他重重的喝下一口酒。
“当初我奶奶身体就很差,她一个老太婆又有谁要去害了她,我娘说了,那段日子奶奶的身体衰败的更厉害,后事也就是那几天的事了。”
“她老人家是夜里走的。”
林氏惊疑不定,“那为什么小叔非说奶奶是被人害的?”
张铭沉默了片刻,半晌道:“因为捡骨葬。”
张婆很早前就交代过儿孙,她过身后的丧事要做捡骨葬。
是以张家人在张婆去世后的第三年就开棺捡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