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子大好,腿脚利落的很。
曲妙妙追他不上,戳着指头笑骂:“你且混闹,等回头……回头我……”
咽了两三回,她也没把威胁的话说出来。
崔永昌替她道:“等回头怎样?若真叫你一语成谶,我给你领个好弟弟回来,你还能打人不成?”
“无赖!”
曲妙妙说他不过,转身就叫宝妆关门。
她等着崔永昌说两句软话,久不见外头动静,开门来看,才知道某人袖子一扬,领着路喜几个小子,打马出去了。
“那个无赖!再不跟他好了!”曲妙妙气鼓鼓的骂道。
宝梅嘴快,过来哄了两句,又拱火添柴。
反倒将曲妙妙的怒意激起,心里的委屈烧的更旺。
宝妆拿着新得来的花样子进门,便瞧见里头两个围在一处。
主子红着眼圈在哭,宝梅膝盖跪地,求爷爷告奶奶的在一旁说软话哄人呢。
二人又好哄一通,才叫曲妙妙收了泪眼。
下午曲映悬来,宝梅告状似的把这事又说一遍。
拍着胸脯直叹:“可没把我吓死,二爷快替我说两句好话才是。”
她们主仆几个关系亲近,曲妙妙也不恼,只翻着眼皮骂她:“多舌头的小蹄子,赶明儿给你也打了笼子,挂在廊下,叫你跟那只喳喳不停的画眉做个伴儿去。”
宝梅抱杞柳笸箩出去,犟鼻子道:“我到外头檐子底下绣花样子去,您要关我,也要等我把今夏的一应做全了,再叫他们砍树箍笼子才是。”
满香雪堂去找,就数宝梅的绣活最好。
便是辛家秀坊里的老师傅,见过她做出来的绣活,也要顶指夸上两句。
两个主子素日里贴身的衣裳,不使外头来做,只从铺子里支了舒适的布料,全经她手一针一线的出来。
这丫头虽有些嘴贫,却也最讨人喜爱。
曲妙妙笑着怼她:“且去忙你的活儿,再多嘴,看我不叫人打你板子。”
宝梅出去,远远的还能听到说笑。
曲妙妙摇头莞尔,抬眼见曲映悬沉着脸子,也不说话。
“是在外头得了不如意?”
“先吃杯清茶败败火气。”她顺手接过茶水,放在小几,又道:“若不是机密的事情,你只跟我说来,或是你姐夫能帮着疏通了的,也一样来跟我说。”
曲映悬端起杯子,看她一眼,叹了口,也不说话,仰头就把那杯温茶一饮而尽。
宝妆看的发笑,打趣儿道:“二爷这是渴了,我且再端一杯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