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远山会如实回答,也会在她转回头时深深地凝望她。铱驊
都说夫妻相看生厌,日子过得越久便越是厌倦,怎么他就舍不得少看一眼?
要看她的小手,是否有因握笔而起茧;还要看她的小嘴,是否会因咬笔而沾染了调皮的墨汁。
除了付全,他不愿意和任何人见识傻奴的娇憨甜美,但原因再不是从前那个李远山所说的“一个傻子还不够给他丢人的”。
书房里来人时,或者他出去时,他就会让傻奴回到自己的小案去,那里有一道矮小但厚实的屏风,能把她的身影彻底藏起,只余她身后自窗外偷偷洒进的阳光陪伴她。
傻奴就在这里咬着笔杆,一笔笔将这些见不得人的暗账润色,成为可以送往户部和衙门审阅的明账。
这是一件既庞大又琐碎的事情,傻奴已经连续半个月未睡好觉,闭上眼满脑子都是数字与人名。
眼睛这么一闭,没休息好的小娇儿就趴在案上睡着了,微张着娇润的小口,笔杆也忘了拿出来。
身上落着几片叶子的李远山回来看到这一幕,轻手轻脚地取出她手中的毛笔,又面不改色地亲了亲她的耳朵。
傻奴被吵醒,睁开水光莹莹的双目,赧然地歪着头看他,“相公,你回来啦。”
温热的大掌牢牢控制住了她的后颈,男人依旧不打算放过她的小耳眼。
难怪会梦到蛇信子,傻奴脸热耳红,却乖巧地任他在自己身上留下气味。
见傻奴如此依顺,李远山喟然叹息。
仅是如此看着就会心动,该让他怎么是好?
他抱着她进入里间,随着房门的关闭,里间彻底进入黑暗。
李远山武将出身,目力过人,他能看到傻奴因为害怕而露出的惊恐表情,搂紧他的双臂和贴在胸膛的顺滑秀发。
他低沉地笑了一声,极为享受这一刻。
因为整理帐薄,傻奴已经许久没跟他亲密过,他明面上没说什么,但其实内心已然十分不满。
“怕了?”他摸着她的小耳朵,上面还湿湿的。
傻奴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靠在了冰冷坚硬的墙面上,而李远山的头已经俯到了她的脸前,两股呼吸若有似无地交织在一起,鼻尖偶尔误触,却又带来另一种温柔的缠绵。
傻奴紧张地说:“我怕黑……”
李远山的声音竟也跟着黏着起来,“不是指这个,我是说……”
他死死掐着她的细腰,故作凶煞,“怎么不怕我惩罚你?难道我不凶了?”
谁会怕一只忠诚还痴心的大狗狗哇……
傻奴吐了吐舌头。
她什么也看不见,也不知道男人一下变得幽深的目光。
只这一瞬,他就捉到了他想要的东西,放在口中细心品尝。
在漫长的黑暗中时间消失了踪迹,李远山抱着沉睡的傻奴,他想,这就是他想要的一切了,他这一生再也不须去追逐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