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口干舌燥,心里起伏不定,说不出的难受,比自己挨打还难捱。不觉间手里的杯子举到唇边,想喝一口润润嗓子。香甜而冰凉的触感刚到唇边,蓦然回忆起他关切而强硬的模样,想起他对她说过:“你体寒,本来就是要慢慢调养的。再吃这些寒性的东西岂不是雪上加霜?”然后毫不客气抢走了她心爱的酥酪。
她脸上浮上笑,把酥酪杯盏撂到一边,静静地再听外头的动静,却不再是刚刚那些声音,而是乱糟糟地响动,有人在说:“快!叫御医给王枢密瞧瞧去。”原来行刑已毕。完颜绰万分地焦灼起来,等着去传她意思的忽络离回来,把他的消息也一并带回来。
作者有话要说: 小心翼翼问:不算虐吧?
☆、11.11
进来回话的忽络离面色平静,轻轻道:“没什么大碍,太医说,休息几天就好了。”
完颜绰舒了一口气, 又问:“那他情绪怎么样?”
“这……”吞吞吐吐的, 自然是情绪不好——被当众杖责折辱,还能情绪好, 才叫见鬼呢!不过完颜绰并不担心,情绪这东西,总好慢慢纾解, 多对他用点心, 多加些哄劝安抚,只不过是时间问题罢了。
“找个借口, 把王枢密的毡包撤了, 把太医给的药膏什么的,都送到我这里来。”她吩咐着, 俟忽络离一走,便仔细地亲手铺陈床铺, 调制茶水,也仔细地略扫娥眉,点染胭脂,在生着火盆的毡帐里,穿着轻薄的襦裙,重新像个花枝似的少妇一般打扮起来。
在随侍大军的太医那里诊疗之后,王药被告知自己住的地方已经被拆了,只有太后那里可去,他呼吸起伏了几下,挣起身子说:“不必,我去住并州的客栈……”到底才挨的打,双腿无力,伤处却是一动就痛,身子一仄差点摔一跤。
忽络离吓得赶紧扶住他,埋怨道:“枢密使这是要奴的好看呀!要是您这么着摔了,得,我们没一个逃得过责罚。您也别犟了,咱们主子的性儿你懂的,虽然软硬都不吃,到底心里还是会疼人的,还是多顺着点,什么话慢慢说,总归能够事缓则圆呢。”
挨打受疼丢面子,和打消她南下侵略的野心比起来,确实是小事一桩了。王药倒也肯听劝,默然不语,最后终于答应去完颜绰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