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起盯着南斗扭秧歌似的步伐,问:“他是不是受伤了?”不然好好一个大男人,走不出这么魔幻的姿态。
秦禾松开唐起的手,叉着腰:“嗯,伤了腰。”
“怎么伤的?”唐起以为南斗应该是遇到了大麻烦。
秦禾眯了眯眼睛,语气轻描淡写:“倒霉呗。”
她没说是自己的责任,毕竟她又不是故意瞄准他砸的,南斗也是纯粹倒霉。
唐起正待开口,缠着烟线的胳膊无意识抬了一下,好似被人轻轻拽了拽,而烟线的彼端突然落到某个实处,虚绕在一根森白的指骨上。
秦禾透过这缕薄烟窥见一隅,正是方才一闪而过的那具白骨。秦禾只愣了半秒,觑着将近的南斗喊:“你自己跟上。”
这么一长段紧追上来,南斗已是气喘吁吁,额上冷汗如瀑,刚刚半途发现入了招魂幡所摆的阵地,他一时反应过激,又闪到了这柄刚经历创伤的腰杆。眼看就快追上这两个人了,南斗以为自己终于能够喘口气,结果秦禾撂完话,丝毫没有要等他歇会儿的意思,掉头就走。
南斗一口银牙差点咬碎,他喘着大气嚷:“秦老板!你这人怎么这么没有爱心,怎么说我也是被你砸伤的,你不扶我就算了,你还跑得比兔子还快,你……嗷……我的老腰……”
南斗斥责对方,上气不接下气的,实在跑不动了,刚挺起胸膛,又是一阵咬牙切齿的忍痛。
“别磨叽,自己跟上。”
唐起转头问:“是你砸伤他的?”
“误伤,不小心。”
秦禾这人吧,可能心存善念,却没多少泛滥的爱心。她多数时候习惯袖手旁观,南斗毕竟还没残,他但凡能够自己走,她就让他自己走呗。
再说了,南斗这么慢慢吞吞的扭,实在拖累她找唐起的速度,万一她的人遇到什么危险呢?危急关头,生死往往就在这么一分半秒。
更何况,她不喜欢在身上挂个负累,她答应带上唐起,就够破例了。而仅仅一个唐起,她都差点没能顾周全,到时候死了伤了,都要愧疚一辈子。
所以无论到什么时候,经历任何事或任何人,她都尽力去让自己看淡些。只要看得淡,才能保持相对理性的判断,才不会被情感支配,更不会因为一时脑热就意气用事。
可有些责任一旦揽了,就再也做不到袖手旁观,比如夏小满。
其实秦禾极不情愿在自己水深火热的时候搅进来旁人,哪怕曾经动过找个伴儿的心思,也是打算在清理了身上的麻烦之后。
结果突然横生出唐起这么个“枝节”,有脑子且秉性好,携着财色对她投怀送抱,秦禾自己也没想到,她在这方面的自制力如此差强人意,差到她直接见色起意,这是她以往从来没有遇到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