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怎么个个都能这么义不容辞呢?
别人的长辈们都教育后代珍爱生命,谁不想好好活着,他也贪念人世,可他自出生就被带到浮池边观摩自己的坟地。
因为,南斗说:“这里是吞棺地。”
秦禾蓦地一愣,怔怔看着南斗。
南斗眼中所有的愤懑泄尽,取而代之的是无穷无尽的无奈,他们其实早就认了命:“亢阴之所,吞棺走穴,不然我怎么说它吃人不吐骨头呢。每隔一段时间,南斗六宫内的镇棺就会被这个阴地吞噬一副,不然这千百年来,我们祖祖辈辈在南斗六星位上同葬一窟,棺材早就摞起八丈高了,怎会只余下六副,因为它但凡吞一副棺材,就又要有一个人来做替补。”
他当然知道,付出这么大的代价,只是为了镇住地底下的那个人:“结果你倒好,一来就把我们守了千百年的阵法捣毁了,你知不知道你闯了多大祸啊,没有南斗六宫阵压着,恐怕所有人都得跟着完蛋!”
南斗绝不是在危言耸听,秦禾也深深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她紧紧蹙起眉头:“所以,这个被你们镇在浮池下的人是谁?”
“我不知道,祖上从未透露这人的身份,甚至到死都守口如瓶。只撂下这么个要人命的烂摊子,给我们这些后人守。”
坑得他们这些后辈个个都是短命鬼。
秦禾无法辨别南斗的话中真伪,她忽然想起唐起之前说的话,盯住南斗,咬着重音问:“下面镇的,是不是贞观?”
南斗满脸诧异,瞪大眼,直愣愣看着秦禾:“谁?”
他实在太过意外,几乎弹起整个上半身,结果抻到腰上的筋骨,疼得他嗷一嗓子,又重新瘫回去。
这么趴着说话实在不得劲儿,但经南斗这么一抻,虽然刺骨一般疼,却发现自己能动弹了。
南斗咬紧牙关,试着撅一下屁股,嘴里嗯嗯啊啊了一阵,才问:“你说谁?贞观?”
这种反应和神情不似作假,秦禾内心对他的质疑消了大半。
南斗实在难以置信:“怎么可能?!”
秦禾反问:“怎么不可能?”
是啊,怎么不可能?
一句话堵得南斗怀疑人生。
若论起来,贞观是秦禾的老祖师,却被他们压在南斗六宫阵里千百年?南斗内心狂涌,一阵五味杂陈后,他琢磨出来不对劲儿:“你们这位贞观老祖,也称得上一代宗师了哈,虽然口碑还行,不过毕竟一千多年前的古人了,人品什么的,谁也不敢保证,但他如果走的是正道,不至于连数万名横死的凶灵都镇不住他,还要我们世世代代用命去喂阵,才能平他的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