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斗笑了一下。
秦禾拨了拨衬衣上的纽扣,是一类很有质感的黑金属扣子,在前襟钉了精巧的一排:“要不你再多编几句?起码得真像那么回事儿吧?”
不然怎么糊弄她?!
“欸,你这话说得,我做人很诚实的,原则上不撒谎。”
秦禾懒得跟他兜圈子打太极,大家都是明白人:“那你直说打我身上这张贞观舆图的主意呗。”
“我就知道你会这么想,”南斗把意面盘子拖到自己面前,提叉子搅拌,很是不在乎地说,“觉得我企图把你引过去下黑手?是个人肯定都会这么揣测,那也太不高明了,你铁定不可能上当,更侮辱我的智商。还不如躲在暗处埋伏起来,然后攻其不备。或者搞点迷药什么的,选个月黑风高的晚上把你放倒,也比这么堂而皇之过来找你强,对吧?由此可见,我南斗是个正大光明的君子,不干偷鸡摸狗那一套。况且,我对贞观舆图那玩意儿好奇归好奇,却也真没什么大兴趣。”
“你们要死要活为了一张不清不楚的图,能得啥好处嘛?”意面拌匀了,南斗吸溜一口,味道将个就:“在我这儿,有本事才算王道,所以我是冲着你的能耐。”
秦禾斟酌他话中虚实,试探了句:“你跟罗秀华……”
“我跟老太婆可不是一伙儿的。”没待秦禾说完,南斗赶忙撇清关系,“倒是皮影门的老师傅当年对我有份恩情,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欠了些年头了,总归要还。这次就是皮影门请我帮把手,你懂得,我功夫其实还不赖。”
这不是南斗自夸,秦禾当时跟他过了几招,虽算不上正面冲突,但这人的功夫的确练到了家,不似一般旁门左道的路数:“确实不错,跟谁炼的?”
南斗挺自豪:“祖传绝学,南斗六宫,仅此一家,别无分号。”
听起来特别江湖气,像影视剧里那些所谓的武林门派,冷不丁搬到现实中,唐起多少有点儿听不适应。
什么南斗六宫,秦禾却闻所未闻:“没听过。”
南斗丝毫不介意:“没听过才正常,我们祖祖辈辈一向很低调,不像那些个派系那么爱显摆,有点儿名堂就嘚瑟个没完,挺没劲的。我还是比较喜欢低调的人,比如秦老板你,就特别低调。”
换句话说,就是藏得深,见不得人似的那么深。
但南斗有求于人,当然要捡好听的讲,把秦禾逗笑了,侧着头,无声地笑了一下。
南斗却神色一肃,认真道:“秦老板以为我所谓的祖辈亡灵不安,是什么微不足道的情况?”
秦禾挑了一下眉,静待他说。
“其实求人不如求己,我也算有几把刷子,一般的小打小闹自己就能收拾,何必跑来劳烦你。”南斗一脸严峻,“确实因为事态棘手到我自己也搞不定了。”
此言非虚,秦禾终于上了点心:“怎么个棘手法?”
南斗没马上开口,像是还有什么顾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