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呜的风声灌进耳中,将阴寒之气卷进来,四五月的天如十二月冬的凉,往她每一个毛孔里渗,秦禾却依然没觉得冷。
接着,她那只发僵的手突然抬起来,在虚空中莫名其妙的抓了一下。
秦禾挑眉,想转头,奈何脖子也开始发僵。
大风呼啸,掀掉房顶几片松动的瓦砾,啪地坠下来,四分五裂。
秦禾往旁边横走了两步,又倒退着回来,膝关节无法弯曲,姿势也瞧着死板而机械,她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因为这不是她自愿做出的动作,身体有点不受自我控制,秦禾被强迫着在屋内移动,手抬起,又放下,反复循环了几次,仿佛被什么东西操控了。
她被动走到自己那口箱子前,蹲下身,胳膊再次被吊起,在一排规整的工具箱里选了一把手术刀。
秦禾心想:“我这是要干什么呢?”
下一秒,手术刀就往自己的手腕上切,秦禾明白了:“我这是要准备自残。”
这怎么使得呀,秦禾自认为从来没这么个癖好,但是行为却违背了她的心意,狠狠往腕脉上割。
她力气大自己向来很清楚,这一刀下去,没有轻重,快而锋利,肯定切断桡动脉。
秦禾对自己绝对下不去这个狠手,刀刃堪堪贴在皮肤上,好像自己在跟自己角力,她把手术刀翻了个面儿,翻得不太灵便,用刀背抵住自己的腕脉。
“袁先生,”秦禾开口,也不知道这个姓是真是假,“您这什么意思啊?”
背后除了虫鸣,没得到任何应答。
秦禾:“我这个人记性不太好,咱俩是有什么过节吗?”
秦禾对男人那张脸没留下任何印象,应该是初次见面:“我大老远过来给您母亲做防腐,帐还没结呢……”
话未说完,胳膊再次被迫吊起,几根指头仿佛黏到了一起,紧紧捏住手术刀,怕她半途扔了似的,用刀刃那一面,朝颈间反向一拉。
好家伙,这是要她抹脖子啊。
秦禾自认为,这些年她虽然没行过什么善事,却也没干过杀人放火的勾当,本本分分干着殡葬业,怎么就好像结下了不共戴天之仇,居然有人要她抹脖子。
太蹊跷了。
秦禾身子微微后仰,刀刃有惊无险地从颈项拉过去,削断了一小撮头发。
没给她任何喘息的机会,握刀的手突然反拧,狠戳过来,秦禾下巴一扬,刀刃擦过皮肤,在下颌角拉了条细长的口子。
鲜血溢出来,缓缓滴落在地上,秦禾啧了一声,第一反应是没被毁容吧?怎么说自己也有几分姿色,而且是越看越耐看的款,等解决了背部开裂的麻烦,是要准备找个对象的。
虽然明白内在比外貌重要,但是万一她看上的人是个颜控,偏偏喜欢漂亮的呢,那不白瞎了吗,所以她要尽可能避免在这上面吃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