集团给唐起配的是辆大G,司博第一次跟领导出来勘地,大早上围着这辆五大三粗的越野转了好几圈,稀罕得不行,实在太硬派了,坐在驾驶室,把座位调高,视线又大又开阔,上陡坡轻而易举,压个马路伢子也稳得一批。
唐起坐在后座,不想打字了,直接给秦禾拨了个电话,接通便问:“你去密云干什么?”
“龚倩月的老家就住在这边,她母亲昨夜上吊自杀了,在梁上挂了一晚上,刚刚才被邻居发现。”
秦禾一语惊人,唐起握着手机:“怎么会……”
话到一半,如鲠在喉。
“龚倩月尸首被找回去后,她母亲看见被剥了层皮的女儿,哭着拿头抢地,在停尸房磕得头破血流,大闹一场后,非要把龚倩月的尸体带回去,发生这种事,说什么都不可能把女儿继续放在殡仪馆了。但是这桩遗体失窃剥皮的案子还得查,法医还要对其进行尸检跟解剖,但是遭到其母的强烈反对。”要拼命似的,殡仪馆好几个工作人员被她挠出血道子,连来安抚的民警都有脸上挂彩的,秦禾说,“其实可以理解,谁也不愿意看见自己的儿女被抽筋扒皮,还要开膛破肚……”
何况一个看不开的老妇人。
秦禾最后这番话重重敲在唐起心坎上,让他想起奶奶保险柜里那堆尸检解剖的照片,唐起几乎压不住翻涌的心绪,蓦地出声:“秦禾。”
他声线及低,打断了秦禾接下来的话。
她应了声:“嗯?”
唐起垂着眼睫,在阴暗的车厢内,低声问:“你在哪儿?”
“高速上,怎么了?”
“我有点事,想跟你说。”
“嗯。”秦禾听着,“你说。”
“当面说。”
秦禾立时觉察到什么,犹疑道:“我这边还……”
唐起没打算耽误她事儿,况且自己下午也要忙:“回去的时候我去接你。”
“行,但是没个点儿,如果太晚的话,你等我吗?”
唐起说:“等。”
说完又问:“叶忠青找到了吗?”
“通缉着呢,警方连他落脚的地方都没找到,初步怀疑可能一直藏匿在烂尾楼里,那条街又是个监控盲区,挺棘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