配合着眼下身份,温梓童也显露出悲伤之感,一旁椒红强撑着情绪生怕不小心露馅。
老伯又咬了几口肉包了,将一整个吃完,然后看了看另一个,却是没舍得吃,而是小心的包回油纸里,塞入怀里。温梓童猜他是怕吃了上顿没下顿,想留着一个晚上吃,故而也不见怪。
之后老伯便就着堤岸坐了下来,温梓童和椒红也跟着坐在老伯身边,听他讲述起来。
原来他不只是南坊村的村民,还是负责看护这段河堤的看守人。他指了指河对岸靠着石桥的一块空地,说那里原本有一间茅草屋,逢汛期他就会在茅草屋里过夜,随时守着河堤,若有异样好及时通知村里。
温梓童望向老伯所指的地方,自然早已不见了那个茅草屋。
老伯说出事的那晚,狂风大作,雷声震天,雨水击穿了屋顶,水柱顺着稻草的缝隙直往屋里淌。就连他睡觉的小坑上的褥子,都湿得能拧出水来。
明明他听见了雷雨声,也被那落入屋内的水浇了个透心儿凉,可不知怎的,他就是睁不开眼,也动不了身子。老伯道那夜就似被梦魇住了一般,明明知道发生的一切,也明明知道自己要立即回村去唤醒大家,可他却是直至天亮,才彻底的醒过来。
老伯醒来后,身子冻得发僵,他在那冰水浸湿的被褥里躺了一夜,全身不听使唤。他蹒跚着出屋,往对岸,也就是此时温梓童所处的一侧看去,见到的就是此时一样的情景。那时候他才发现,对岸的堤坝决堤了……
谈及前些时候的事,老伯老泪纵横,不住的责怪自己上了年岁就不该不服老,还继续干着这么要紧的活计,若是能早些将守堤坝的活交托给年轻人,兴许就不会发生这可悲的一幕了。
一时间温梓童也不知说些什么才能让老伯的自责减少一些,只是劝道:“老伯,村民们定会相信您不是故意的。”
老伯却忽地苦笑一声:“他们信不信的,如今也埋怨不到我了……死光了,七百多人全都死光了……就剩我一个。”
温梓童也哀伤的叹口气,然后信誓旦旦的保证:“老伯您放心,我定会查明此事的原委,为我那未过门的媳妇,也为南坊村的七百多位村民要个说法!”
谁知老伯却并不领情,嗤笑一声,道:“查?还有什么可查的!建这道新堤之前,年年汛期都是旧堤帮我们平安度过!就是修这道新堤的官员中饱私囊,选劣等石材木材充数,才会如此轻而易举的被洪水冲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