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梓童垂下眼帘,条分缕析:“端王当初奉旨兴修宿州水利,这么大的功劳却甘愿分给父亲一半,偏偏又不让父亲出半分力,只空挂一名……这事怎么想怎么不对。”
“姑娘的意思是,端王那时便想好了若出事就找侯爷顶锅?”
温梓童点头认同,随后又道:“我虽不知宿州出事后,端王是如何在皇上面前解释的,但单看父亲被押,端王却好端端的住在端王府,就可知端王必是将所有罪责都推至了父亲头上。皇上虽未直接处置父亲,可指派的这位查案钦差不是个能公正处事的,父亲的罪名指望这位伍大人来洗脱,属实不太可能。连尚书必会暗中插手此案,让罪名全落在父亲头上。而端王也想借父亲来顶罪,以择清自己。宿州百姓愤恨,也急需一个口子来出气……”
她又重重的叹了一声,“如今几方势力都想着父亲死。”
听明白眼下的形势,椒红急的嘴唇都快咬破了,“那怎么办?侯爷这不是成了四面楚歌的楚霸王……”
“楚霸王?”温梓童不由失笑,但凡父亲有点骨气,又哪里会贪图这点挂名的功劳,落至如此地步?说他四面楚歌不差,可拿他与楚霸王比,却是辱没一代枭雄了。
不过她眼下也没时间跟个丫鬟在这咬文嚼字,于是揭过此节,说起自己的打算:“所以眼下情况不容乐观,也指望不上旁人,我们唯有自救。我打算自己去一趟宿州。”
椒红闻言大惊,“姑娘要去宿州?可是……”她正想说以温梓童的身份,理应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一个千金小姐怎能擅自远行?不过后面的话没说出,便意识到眼下已不比平时,侯府已到了生死存亡的关键时候。
故而椒红很快又咽下那些废话,略过一通思想纠结,直截了当的表示道:“那我跟着姑娘一同去!”
见她如此痛快的拿出决断,温梓童很高兴昨晚撞破一切的是椒红,而不是素容。素容的忠心虽不输她,却是守礼守得有些刻板,换作是素容,定要苦口婆心的劝她拦她,却还想不出来两全其美的解决之道。
不过温梓童想了想,还是道:“椒红,你得留在府里帮我打遮掩,不然祖母她们很快便会发现我擅自离家之事。”
“可是姑娘,您一人上路说什么也不成!再说宿州离京城虽说也不算多远,但您这一去少说也要三五日,我要怎么遮掩才能瞒过太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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