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辈子在宫里时,她酒池肉林的好不放纵,虽说那些荒唐举止是为了掩人耳目,却也食髓知味,尝到了其中愉悦。
可是这辈子她尚待字闺中,本是滴酒不沾的,就连在两个心腹丫鬟面前,她也不敢暴露出前世的嗜好。
将两个丫鬟支走后,她才偷摸地从榻下抱出酒坛子,坐在桌前自斟自饮一番。谁知饮着饮着就醉了,又是唱小曲,又是手舞足蹈。
刚刚便是转圈转至晕眩,一不小心就被绣墩绊倒,整个人连带着另张椅子一并摔在地上,发出不小的声响。
先前醉时尚是快乐无比,这一摔倒在地上,整个人那股子兴奋的精气神便如被抽走一般,顿时昏昏欲睡。
半梦半醒间,温梓童听到有人推开门冲了进来。那闯门声和脚步声都有些陌生,不太像素容和椒红……她阖眼猜测会是谁呢?
明明心中是带着些许好奇的,可此时眼皮却有千金重,她睁不开,只如先前那样继续趴在地上。直到一双温暖有力的大手,抱着她的肩膀将她转过身来,她才终于觉得身上有了点支撑的力气。
温梓童缓缓的睁开眼,眼前却是混沌模糊一片。眼帘也重的睁不大,只张开一条缝,渐渐的隐约看到一个人影。
那人单膝抵在地上,将她揽在怀里,不断的唤她的名字:“温梓童!温梓童?”
是个男人……
他口中的声音明明贴近的、急切的,却又好似与她远隔万水,听的又清晰,又遥远。
是梦境吗?温梓童迷迷糊糊的想。随之她的手就动了动,想去掐自己一下,看看会不会醒。可手还没掐到自己,他的那只大手便盖在了她的额头上。
暖暖的,明明动作很轻柔,她却觉得分外有力量,足以将她与一切的危险隔绝开来。
她终于又积了力气,将双眼睁大,并仔细的看着眼前抱着自己的这个男人。
她躺在他的臂弯里,这角度看上去刚好最先看到他的下颚骨。线条刚毅,棱角分明,阳刚气中透着极致的精致。
随后她的视线向上,很快看到他的唇。削薄的嘴唇,凌锐的唇峰,似将冷毅与薄情全书在了脸上。
温梓童心下暗暗的叹气,上辈子她就是被这面相所欺,先入为主的觉得李玄愆倨傲冷漠,拒人于千里之外。以至于他所有对她示好的表态,在她看来都是毫无温度,毫无真诚的,皆是为了逐利。
倒是李桓,长了一副暖煦无心机的样子,遇人三分笑,令她全然不设防。
果然“人不可貌相”那话说的是有道理的。
这样想着,温梓童心下恍然一凛!随后她的目光急切往上移去,看到了这人的挺拔鼻梁,如山如潭的眉眼……果真是李玄愆!